那是一把斬骨刀,刀柄已生鏽,刀刃有坑窪的缺口。
牆邊的花盆傾倒,花枝葉片脆弱的落下,泥土鋪滿一地,吳景文摸了把臉上雨水,捱了過去。
“……什麼東西?”
臺階邊緣印著個半圓,覆蓋著土褐色的花紋,大小與他掌心相差不多,輪廓因為暴雨沖刷而消散不少,但並沒有完全消失。
這是鞋印!吳景文爆發出強烈的念頭。
有人來過!
“周——唔!”
一拳劃過雨幕席捲而來,吳景文猛然朝後仰,脊背砸上青石板臺階,疼得他一記悶哼,他死死握著斬骨刀。尚未回過神,對方又是一擊,吳景文只好轉身避開襲擊。
來回之間,他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平平無奇的一張臉,身上帶著非法武器,眼神平靜得宛如一灘死水,彷彿殺人對他而言只是隨性而為。
他將吳景文排出了自己的世界當做異類,因此殺得如此隨手。
“就是你?”吳景文撐起身,掀起頭上多餘的衣服,鬆弛著過於緊繃的肌肉。
對方不說話,從腰間卸下一把匕首。
“以為我沒有?”吳景文捏緊了斬骨刀。
對方的速度很快,一招一式經過嚴苛訓練,以肌肉記憶記住每一個殺招,角度刁鑽得令人生畏。
“哐!”斬骨刀被擊飛,撞在地面不知何處,只剩下刺耳的剮蹭聲。
不過幾招吳景文腹部多了幾道血口子,對方狀況也不好,下巴骨被自上而下的一記飛踹踢得差點脫臼,舌頭被迫咬出血,他吐出口帶血的唾沫,陰惻惻地瞪著吳景文。
“看什麼?你以為反派必勝嗎?你都沒有五險一金哪兒來的底氣。”吳景文甩開手背血珠。
“鐺——”
吳景文卡著他的手臂,鋒利刀尖距離他眼珠只剩下幾厘米,對方嘴角幹涸的血跡在此時無比清晰。
刀尖俞往俞下,男人虎口用力至泛白,
“……唔!”男人突然渾身一抖,上身脫力朝旁偏移,實戰經驗使他瞬間穩定重心,倒退至十米遠處。
他右手按上後腦勺,並沒有出血,但是鈍刀刮過般的疼痛席捲著大腦,導致他視線渾濁不堪出現重影。
“吳景文。”周蒼衡注意到他手上還未丟棄的匕首,血液沿著掌心向下彙入水流,“你受傷了。”
吳景文漸漸松開手掌,傷口沾上雨水,他咬牙:“沒事。等等,你去幹什麼?”
“咚!”
男人身體一僵倒在水泊中,高大的身軀濺起大面積水花。周蒼衡扔了手中鐵棍,甩了甩過度用力的小臂,就地取材取來廢棄電線把他從頭到腳捆了起來,然後毫不留情地一腳踢倒。
吳景文看他轉身走了回來,把話吞進肚子裡默默閉上嘴。
“手機。”周蒼衡伸出手。
吳景文:“周隊?”
“報警,我的手機在車裡。”
“哦哦。”吳景文回過神,翹著手指朝外,“在外套裡,我去拿。”
“等等。”突如其來插入一道聲音,那人輕笑一聲,聲音自上而下,“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周蒼衡一僵,眼底蒙上層灰霧,他抬起頭,牆角最高處蹲著一個男人。
含著笑,像條毒蛇死死盯著他。
“又見面了,周蒼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