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一點,在羅根等人的母艦折躍進入戰場之前就已經同新美索不達米亞51氣態巨行星另一側的入侵者開始交戰的吉爾斯最有發言權。SV154戰鬥機相對【落後】的特徵反而使得它們成為了大範圍干擾隨無瑕者部隊一併抵達後所受影響最小的戰爭機器之一,掌握了先機又未曾受到多少削弱的吉爾斯所部和返回戰鬥的萊特一起氣勢如虹地殺向膽敢來犯的敵人。
大體上,SV154戰鬥機是一款被溫德米爾人和新統合軍公認為勝過VF171的產品。吉爾斯還沒有駕駛過VF171,麥克尼爾的駕駛經驗對他來說也缺乏參考意義。在敵方VF部隊封鎖己方進攻路線和射擊路徑之前,本著兵貴神速的原則,吉爾斯快速指揮參戰的SV戰鬥機變換陣型、以不同武器分別攻擊相應的目標。當溫德米爾人飛行員們用光束炮集中攻擊其中一艘敵艦時,數十發導彈則飛向了另一艘敵艦,而充當部隊進攻矛頭的萊特則駕駛著那架在溫德米爾王國獨立戰爭之中護佑他平安無事的VF22干擾各敵機的行動、防止敵人打擾吉爾斯的攻勢。
第一輪攻擊沒能直接摧毀目標,宇宙戰艦的護盾有效地抵擋了大部分光束炮。吉爾斯所部發射的導彈也沒能命中目標,它們在靠近敵軍後就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沒頭蒼蠅、四處亂撞,有些還被附近的氣態巨行星引力捕獲、墜入了風暴之中。為【超時空軍團】沒有反應彈而苦惱的吉爾斯並沒有灰心,既然他無法迅速消滅敵艦,那就先把前方礙事的幾十架VF全部消滅,屆時再對付成了光桿司令的三艘敵艦也不遲。
“是啊,你們成功地阻止了所有人使用帶有折躍水晶的裝置,可你們自己不太中用。”把攻擊目標轉向敵機而非宇宙戰艦的吉爾斯以身作則地先摧毀了5架敵機,這些在他眼中過於業餘的無瑕者VF飛行員對他無法構成任何威脅。“加緊進攻!等敵人想要用戰術折躍逃命的時候,他們自然就會解除封鎖了。”
“吉爾斯閣下,我剛收到麥克尼爾發來的訊息,說Macross29船團已經落入了瓦爾綜合徵患者手中。”萊特知道吉爾斯大概也收到了同樣的內容,而且這訊息已經有些過時了,但他還是有必要提醒執著於當場全殲敵軍的卡萊爾領主注重大局,“連【Macross29號】都已經啟動,我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瓦爾綜合徵大規模爆發?在這種時候?沒想到他也失手了。”吉爾斯心中一驚,他本以為麥克尼爾完全有把握控制Macross29船團的事態。現在不是因麥克尼爾的失利而洋洋得意的時候,正因為麥克尼爾失敗了,他才更要打贏這場戰鬥。“……那就更不能放任敵人合流,必須在這裡把他們消滅。”
跟隨吉爾斯作戰的溫德米爾人飛行員在把槍口指向曾經是戰友的無瑕者時不會猶豫太久,這些出身貴族的年輕人相當清醒地知道無瑕者的那些異端邪說對溫德米爾王國的危害不亞於對新統合的危害,格拉米亞國王和這些人結盟也僅僅由於當時的溫德米爾王國沒有奢侈地挑選盟友的餘地罷了。憑藉著通用銀河的傑作和萊特等人訓練出的技術,嘗試著把過去對地球人、對新統合麾下一切曾經在溫德米爾人的土地上為所欲為的群體的仇恨轉移到眼前這些人身上的溫德米爾人飛行員們乾脆利落地完成了將看似數量眾多的敵方VF部隊分割包圍的任務。
這才是吉爾斯理想中由貴族組成的戰鬥團體:士氣高昂、團結友愛、學習能力強、觀念傳統又不至於自我閉塞——最重要的是,這些年輕人不會因些許情緒波動就莫名其妙地對戰友大開殺戒或無差別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如果他們不是落後的溫德米爾人而是先進的地球人,那就再好不過了。不由得再次回想起沃斯帝國貴族和加拉爾霍恩貴族的吉爾斯衷心地為那兩個龐大勢力沒有培養出能力和道德足以配得上地位的貴族而感到遺憾,更堅定了要讓溫德米爾王國和平融入新統合信心的吉爾斯接連呼叫了幾名戰友、讓他們依照自己的指示封鎖殘存敵方VF的逃逸路線。
這時,重拾自己還是皇家空軍少校時老本行的吉爾斯心頭浮現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他似乎能夠透過戰友們的身體來看到不同的戰場、感受到不同的危險,正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促使著他連續做出了幾個關鍵的決定、重創了敵軍VF部隊。本能地把這種感受和自己在上個平行世界體驗過的XRounder危險預知能力聯絡起來的吉爾斯大喜過望,但他剛想說些鼓舞士氣的話,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劇痛順著【如尼】傳遍大腦進而蔓延到全身,那痛苦就像是有人打斷了他的脊椎、把他全身上下壓縮成球形再從大炮發射升空一樣。
剛才還有望一口將敵機吞下的陣型,眨眼間就在溫德米爾人飛行員們不絕於耳的慘叫聲中瓦解。獲得了喘息之機的無瑕者開始了兇猛的還擊,數架SV戰鬥機接連被光束炮命中,更有一架SV戰鬥機因連續數次中彈而爆炸。一頭霧水的萊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吉爾斯和其他只能抱著腦袋哀嚎的溫德米爾人顯然是沒法正常執行作戰任務了。焦急地試圖掩護戰友撤退的萊特幾次呼叫吉爾斯,總算得到了答覆。
“……沒希望了,得趕緊撤離!”吉爾斯語無倫次地對萊特說,照他們目前的狀態,就連按常規方式撤離戰場都做不到,“對了……往氣態巨行星裡面飛!我就不信他們敢追上來。”
萊特一點都不想同意這個瘋狂的計劃,但和留在原地毫無反抗之力地被無瑕者消滅、帶著無法正常駕駛SV戰鬥機的戰友們在半路上被無瑕者消滅、僥倖逃離戰鬥後被已經成了瓦爾綜合徵疫軍的新統合軍消滅等一系列更壞的下場相比,冒險鑽進氣態巨行星內、尋找大氣層中的新統合軍空中基地臨時停靠似乎還算不錯。無可奈何地答應了吉爾斯的萊特主動承擔起了為其他無法發揮全部戰鬥力的SV戰鬥機斷後的任務,現在該輪到他保留至今的武器包派上作用了。兩架攻擊無人機在二十多架敵軍VF追擊面前固然無能為力,只要它們能拖延一段時間就足夠了。
餘下的溫德米爾人在吉爾斯的指示下用僅存的清醒意識操作SV戰鬥機飛向氣態巨行星,他們方才短時間內的損失已超過了先前戰鬥中損失的總和。來不及向萊特道謝的眾人手足無措地墜向深不見底的褐色風暴,他們只能在幾乎觸及靈魂的劇痛稍有減輕時嘗試著操作SV戰鬥機,但往往只來得及觸碰幾個按鈕就會再被拋擲到神志不清的邊緣。
吉爾斯是所有溫德米爾人之中維持清醒時間較長的一個,他提心吊膽地關注著後方敵軍的一舉一動,直到確認了無瑕者部隊沒有追擊並且在遠離氣態巨行星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隨著劇痛襲來的頻率有所下降,從眼前近在咫尺的風暴中倖存下來成了他需要面臨的新考驗。
“……我沒見過溫德米爾人會這樣,一次都沒見過。”看到吉爾斯的狀態有所好轉,萊特也放心了不少。外面的情況不容樂觀,瓦爾綜合徵不僅在Macross29船團內爆發,而且還席捲了附近的新統合軍,大有蔓延到新美索不達米亞5行星的趨勢。“說來你可能不信,你們出狀況之前,我好像聽到了……某種歌聲,像直接傳進我的頭腦裡一樣。”
“那不是你的幻覺,我也聽到了。”被劇痛折磨得涕泗橫流的吉爾斯想把自己的面容整理得體面些,讓萊特和其他溫德米爾人看到自己這麼無助的模樣實在令他顏面掃地,“……不是英語,也不是溫德米爾語,不是我瞭解過的任何一種語言。”
【Ehnyas konya
&nbe haira
Heiria fardi raenjaio tsenya
Choia kantse
Meigi stsahni……】
“……有那麼一個瞬間,我幾乎以為我看到了天使和上帝。”對溫德米爾人的宗教近乎一無所知的吉爾斯最終還是選擇了用他更熟悉的信仰概念描述自己的第一感覺,“唔……呃啊!!!……這頭疼還是沒消退。快和這裡的人聯絡,希望他們沒有進入那種狂暴化狀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