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權宜之計……反對派的地球人分支組織有模仿Nexus船團的傾向。”見勇·戴森神色凝重,以為對方把麥克尼爾目前的打扮和Nexus船團混為一談的吉爾斯立即上前解釋說,新杰特拉帝人運動的地球人分支組織成員普遍有著這樣的外貌特徵,而且麥克尼爾也是為了和這些人融洽相處才模仿他們的,“你覺得不合適,我就讓他恢復本來面目。”
“薩爾沃,你先留在這裡,我和亞當斯上尉有事要談。”勇·戴森眼疾手快地把作勢要起身的阿杰姆貝按在了椅子上,上前擋住麥克尼爾,只說自己有些關於船團安保工作的新想法,“……對,不能忽略了外敵。你們先談之前的事,我們很快就回來。”
不明就裡的麥克尼爾被勇·戴森推到了隔壁的房間,他只當S.M.S.的少校確實更在意外敵入侵,不想對方的下一句話竟當場戳破了他的真實身份:
“邁克爾·麥克尼爾?一定是你,我不會認錯人的。你不在Nexus船團服役,卻跑來這裡了。”
有些驚訝的麥克尼爾再次端詳著對方的面容,他沒有從這個有著日本人和歐洲白人雙重血統的中年男子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看到自己所熟悉的東西。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他認識勇·戴森只有幾天,而對方的口吻聽起來卻彷彿兩人許久以前就相識一樣。
“你認錯人了,戴森少校。我是超時空軍團的埃裡克·亞當斯,不是什麼麥克尼爾。難道有這麼一個人和我長得很像嗎?”
“你就是邁克爾·麥克尼爾。三年前,在那場攻打伐折羅母星的戰役中,是我和你的戰友們一起把你還有另一個女人從倒塌的灰白色巨像殘骸裡搶救出來、送回吉納斯將軍的Macross7的。當時,你的右眼就和現在一樣被我說不出來的某種東西蒙著。”說到這裡,勇·戴森忽然有些懊悔地說,麥克尼爾可能的確不記得他,因為在此期間倒黴的麥克尼爾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別想了,你肯定記不起來,除非你當時在假裝昏迷。”
“這麼說,我的戰友對我隱瞞了部分過程。”麥克尼爾確實不記得彼得·伯頓和自己提過其他救援人員的事,也可能是隻想把功勞包攬的伯頓故意省略掉了【無關緊要的細節】。現在裝聾作啞沒有意義,而且勇·戴森不像是要把和他有關的訊息洩露出去的樣子。“你說得對,少校。我不是埃裡克·亞當斯,而是你說的邁克爾·麥克尼爾。但是,我和Nexus船團已經沒有什麼瓜葛……我對這最近三年的記憶,只剩下最近這將近一年時間裡的內容。是超時空軍團的人把我從幾百萬艘流氓杰特拉帝人宇宙戰艦的追擊下救出的。幾個月來,我一直和他們留在Macross29船團,您可以去問格拉斯市長。”
“去年下半年和杰特拉帝人基幹艦隊的交戰記錄……就只有那幾次了。”勇·戴森自言自語地說,也許他能查出來麥克尼爾當時捲入了什麼麻煩的事態中,“之前我以為你只是來這裡出差、執行特別任務,看來我想錯了。你和目前還在Nexus船團手下工作的那個人,並不是同一位。如果你一直留在Macross29船團,就不可能有機會出現在其他行星。”
“你的意思是,Nexus船團裡有一個和我一模一樣而且也叫邁克爾·麥克尼爾的傢伙。”現在麥克尼爾明白勇·戴森之前為什麼能果斷地叫出他的真名了。顯而易見的是,直到麥克尼爾自稱被超時空軍團從流氓杰特拉帝人——也就是勇·戴森所說的數千支仍然遊蕩在銀河系各地的基幹艦隊——手下救走之前,對方一直把眼前的麥克尼爾誤認為另一個已經在Nexus船團取代了麥克尼爾地位的冒牌貨(雖說麥克尼爾之前在Nexus船團的地位也稱不上多重要)。“但……先等一等。那個人的右眼也有——”
“沒有,所以我現在覺得你比他更可能是三年前的那個人了。”似乎不再糾結麥克尼爾真實身份的勇·戴森以滿不在乎的口吻說,兩個月之前自己去其他行星抽調S.M.S.支援部隊的時候見到過恰好路過的麥克尼爾一行人,其中還包括彼得·伯頓和迪迪埃·博尚。“要是你說的這些話都屬實,那麼你的Nexus船團很有可能用克隆人填補了你的位置……當然,是克隆人的也有可能是你。放心,我沒興趣把這些告訴別人,更別說告訴Nexus船團了。”
“感激不盡。”
“行了,我們該專注於眼前的事了。”就在這短短几句話間,勇·戴森的氣勢為之一變,近在咫尺的麥克尼爾已從這位原本是舊統合軍王牌VF飛行員的老兵身上察覺到了無法控制的鬥志,“……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和你較量一下。”
事後對勇·戴森這十幾年來的經歷起了興趣的麥克尼爾才從阿杰姆貝口中得知,二十多年前於席捲伊甸行星的混亂中力挽狂瀾的英雄是因為升職後不得不承擔更多和軍事任務無關的工作、無法和以往一樣馳騁於藍天和太空才主動從新統合軍辭職的,不過那又是後話了。兩人回到隔壁的房間,只見阿杰姆貝和其他幾名S.M.S.僱傭兵軍官都在聚精會神地聽尼爾講述妥善利用失業人員和外部救濟管理貧民窟的經驗,以為首的阿杰姆貝尤為認真。
“怕的就是,那些人對自己的墮落一無所知。”深入過非洲貧困地區、嘗試著從自己和膚色相同的【同族】身上找到什麼共性卻往往無功而返的羅馬黑人慎重地說,尼爾能在Macross29船團有所收穫主要是因為Macross29船團的居民們陷入貧困的時間不算很長、大多數居民仍然希望回到先前體面的生活中並以自己當前的狀態為恥。“方才你也承認,你拿那些徹底自暴自棄、不顧忌一切守則和道德的傢伙毫無辦法。”
“沒錯,所以我只得把他們孤立,儘可能阻止——”
“萬一這種人才是多數呢?”話剛一出口,阿杰姆貝就意識到自己產生了太多不必要的個人情緒。他只好收回咄咄逼人的口吻,嘗試著用彎得恰到好處的雙眼和嘴唇讓自己剛說出口的話柔和些。“新美索不達米亞5的情況,比Macross29船團要複雜得多啊。”
“事實是,新美索不達米亞5的經濟狀況惡化也僅僅只是最近幾年的事,持續時間甚至比Macross29船團要短。”推門而入的麥克尼爾在尼爾向自己投來求援目光的瞬間就幫阿杰姆貝解答了疑惑,“讓他們感覺到自己被需要、仍能以體面的形象出現在他人面前,聽上去很簡單,實際上一點都不容易。阿杰姆貝中尉,您不妨也到行星地表去親眼看看這裡的人怎樣生活……幫我們多招募些無業遊民。”
“這其中還有另一種居心不良的傢伙……我的手下報告說,他們親眼看到有無業遊民打著無瑕者的旗幟。”旁聽的吉爾斯說,超時空軍團的其他僱傭兵們在前往地表觀光期間見到了公然打出反統合武裝組織旗號的無業遊民,而且無瑕者以前確實曾經為獲取折躍水晶而襲擊這顆行星,“我想他們就是這顆行星需要考慮的首要外敵,是這樣吧,戴森少校?”
“我和亞當斯上尉都這麼認為。無瑕者上次攻擊這裡是4年前的事了,但這些喪心病狂地發誓要和新統合對抗到底的傢伙在得知了近期的盛況後很有可能再來光顧。”深信麥克尼爾早有打算的勇·戴森先發話說,首先要避免可能入侵的敵軍直接劫持Macross29船團,為此他們必須先在Macross29船團周邊部署足夠的防禦部隊,“……我會和S.M.S.的本地駐軍以及新統合軍協調,他們應該會配合的。亞當斯上尉,你怎麼說?”
“三年前,無瑕者自願出動主力部隊前去支援和他們並無關係而且理念也不合的索米3行星叛軍,直到叛軍戰敗之前都堅持和負責鎮壓的Nexus船團遠征軍作戰。如果我們能製造一個誘餌,就可以在最壞的情況下先把敵軍吸引到陷阱裡,”麥克尼爾和顏悅色地說,他確實有一個想法,而且也找好了合適的人選,“……這次的Macross29船團文藝演出,肯定會很熱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