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溫德米爾軍宇宙戰艦獨特的外形特徵很容易引起外界警覺,因而它們並不適合對外偵察和交流,這是麥克尼爾和吉爾斯一致贊同挑選一艘新統合軍的關塔那摩級宇宙航空母艦用於行動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朝向溫德米爾行星系外側的太空港附近,他們遇到了一名前來幫助他們挑選宇宙戰艦的老兵,後者告誡吉爾斯千萬不能挑選已經在最近一兩年和新統合軍的邊境衝突中出動過的宇宙戰艦。
“這麼說,近期始終處於維修中的宇宙戰艦最合適了。”麥克尼爾欣然接受了老兵的建議,他也認為一艘看起來破舊不堪、連船員們自己都說不清來歷的宇宙戰艦最適合用於掩人耳目。在新統合發達的軍火交易市場上,只要買家願意出足夠高的價格,就總能買到所需的武器裝備。“說不定有些宇宙戰艦始終沒能修好,就是因為這裡的指揮官考慮到了它們的其他用途。”
“這裡有3艘合適的宇宙戰艦,麥克尼爾先生。”棕發的中年溫德米爾人向麥克尼爾和吉爾斯逐一介紹了三艘宇宙戰艦的情況,而後又自我介紹說,他也將作為監督人員參與此次行動,“之前我們得到一些報告,說是這裡存在對於地球人的過分敵對情緒……所以,國王陛下特地派遣我來參加你們的行動。”
“你可以信任他,麥克尼爾。這位赫爾曼·克羅斯(Herman Kroos)大師以前擔任過一個騎士團的團長,後來主要負責新兵的培訓工作,許多SV戰鬥機飛行員都是他的學生。”吉爾斯說罷,連忙挑選自己中意的宇宙戰艦,他很快選中了3艘宇宙戰艦中修繕狀況最佳的那一艘,“做了必要偽裝裝修工作嗎?沒關係,我這裡有一套更好的方案。”
按照吉爾斯的設想,這艘用於對外行動的關塔那摩級宇宙航空母艦將會在溫德米爾行星系內憑藉全息投影和隱形裝置偽裝成偷渡者劫持的大型運輸飛船,它的【真面目】則用於進入新統合境內後對外展示。為了做好資訊對接工作、防止新統合的情報人員發現什麼貓膩,吉爾斯必須在突破包圍圈後立即同願意掩護溫德米爾王國活動的一方取得聯絡並提供大部分偽造資訊,而且眾人進入新統合境內之後還有更多事務等待著吉爾斯處理。鑑於自己並不能一心多用,吉爾斯於裝修完成前夕告知船員們,屆時軍事指揮工作將全權委託給麥克尼爾、萊特和赫爾曼·克羅斯。
又在太空港內等候了幾天的麥克尼爾等人總算等到了出發的那一天——迎接他們的不像是一艘宇宙戰艦,而更像是金碧輝煌的豪華遊艇。面對眾人的疑惑,對自己的裝修方案有絕對信心的吉爾斯說,必須對症下藥才能避免干涉行動首先遭到Macross29船團絕大部分居民的強烈抵制。
“不然你打算讓他們看到什麼?沾滿血肉和內臟的鏈鋸,還是掛著杰特拉帝人頭骨裝飾物的撞角?”
“好吧,這確實是一種讓我們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裝修風格。”麥克尼爾心裡強烈建議吉爾斯去和埃瑟林學習真正的上流社會審美而不是隻顧堆疊看上去高貴的審美元素,但他本沒必要說出來,“該出發了,夥計們。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關乎溫德米爾王國的未來,我想誰也不希望看到無意義的內耗出現在我們的隊伍中。”
過去免不了竊竊私語的溫德米爾人飛行員們因赫爾曼·克羅斯的出現而暫時偃旗息鼓了,但這並不能解決問題。想著自己可能有必要以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重塑自己在這些溫德米爾人心目中形象的麥克尼爾欣然跟隨吉爾斯登艦,並和其他飛行員們一起來到機庫中待命。吉爾斯和萊特都不希望穿過包圍圈的行動演變成為和新統合軍的又一次邊境衝突,除非他們確實被新統合軍盯上了,不然聚集在這裡的SV戰鬥機飛行員們恐怕不會有什麼出場的機會。
那些參加過伐折羅戰爭的溫德米爾人老兵對地球人缺乏更多個人情緒上的敵對態度,有的僅是立場不同的遺憾。看上去赫爾曼·克羅斯對麥克尼爾和萊特的態度還算友好,而且並不像吉爾斯那樣在描述溫德米爾王國的現狀和歷史時添油加醋(誠然,吉爾斯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溫德米爾人)。急於瞭解溫德米爾王國過去幾年來變化的麥克尼爾很快從前騎士團長口中得知,溫德米爾王國獨立戰爭的勝利並不該僅僅歸功於溫德米爾王國,甚至溫德米爾王國也不一定是在這場戰爭中做出最多貢獻的一方。
“當時,全銀河系的反統合勢力都把我們的這場獨立戰爭視為一個機會……你能在溫德米爾人的土地上找到通用銀河的生化人、無瑕者的那些【自由鬥士】,以及冒用獨立僱傭兵名義來幫助我們戰鬥的企業僱傭兵。”前騎士團長以不帶多少感情色彩的口吻冷靜地說,戰爭結束之後那些人就各奔東西了,沒多少人願意留下來幫助溫德米爾人重建家園,“他們只是想要給新統合製造一個流血的傷口而已,而我們很不幸地沒能如他們的願、把傷口擴大成潰瘍。”
“你們是為了溫德米爾人的利益而戰鬥,又不是為了反統合勢力的野心和那些手腳不乾淨的巨型星際企業集團的財報去打仗。”麥克尼爾安慰棕發的中年人說,溫德米爾人至少取得了戰爭的勝利並如預期那樣驅逐了新統合軍,想必溫德米爾王國也能以同樣的毅力走出當前的困境、證明溫德米爾人並非沒了新統合的施捨就活不下去的無用群體,“但……也不必對此次行動抱有太大的希望,這只是你們走上正軌的開始。坦誠地講,以地球人的歷史來看,溫德米爾人和地球人之間有著一千多年的差距,這差距不是僅靠輸入些技術資料和產品就能快速彌補的。”
“只怕那些年輕人……不,我在他們的年紀,比他們更激進。”赫爾曼·克羅斯感慨說,十年前自己追隨格拉米亞國王參加第二次統合戰爭的時候未嘗不是主張一勞永逸地擺脫新統合並立即和駐紮在溫德米爾王國的統合軍開戰的極端派,“就和你說的一樣,但願我們的此次行動能讓王國擺脫封閉和孤立。”
麥克尼爾和赫爾曼·克羅斯都沒主持過穿過封鎖線的軍事行動,而吉爾斯和萊特則是這方面的專家,其中則以萊特的經驗更為豐富一些。此前身為駐溫德米爾新統合軍一員的萊特即便脫離新統合軍許久也能憑著經驗和對新統合軍指揮系統的熟悉而預判新統合軍的巡航路線進而找到封鎖線上的缺口,儘管新統合軍往往在他們所乘的宇宙飛船越界後不久就能及時察覺到。對於除了只想儘快偷渡的溫德米爾人之外的其他人而言,這種聊勝於無的缺口並不能幫助溫德米爾王國擺脫新統合軍的封鎖,因為運輸大量貨物的商船隊不可能像萊特和吉爾斯等人駕駛的宇宙戰艦那樣不停地用戰術折躍和新統合軍玩捉迷藏,更不必說這項特殊的技能並非所有人都能輕鬆掌握。
正是因為同樣缺乏信心,麥克尼爾才沒有試圖貿然插手艦橋工作——比起戰勝攔路的新統合軍,更重要的是行動本身的保密性。雖然這同樣意味著他極有可能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都要留在機庫裡重複著無聊的訓練工作和承受著其他溫德米爾人飛行員的白眼。除此之外,他還有必要在宇宙戰艦進入銀河折躍網際網路覆蓋範圍內後及時獲取必要資訊、瞭解其他戰友們的去向。
2月中旬的一天,百無聊賴地向其他逐漸接納了自己的溫德米爾人飛行員吹噓著自己在三年前對伐折羅母星發起總攻的決戰中那些英雄事蹟的麥克尼爾猛然間發現他左側視野中保持消失一個多月的網路訊號終於恢復了正常,忙不迭地感激通用銀河開發的種種神經連線裝置的麥克尼爾迅速地接通了銀河折躍星際網際網路並著手搜尋和戰友們有關的資訊,不過他很快就猶豫了:沒有吉爾斯的保證,隨便連線網路等同自動暴露身份。
直到次日,忙碌了一整天的吉爾斯才疲憊不堪地通知麥克尼爾,自己已經搞定了麥克尼爾等人的身份資訊。有些不耐煩的麥克尼爾隨即開始搜尋和戰友們有關的資訊,但他卻沒能如願以償地找到自己所需的全部資料:搜尋結果表明,天西賢治仍在經營著一家名為【天西機械公司】的企業,而君特·馮·埃瑟林則出現在了近期的新統合總統辦公廳工作人員合影中,遺憾的是有關羅根、老格蘭傑和阿杰姆貝的資訊仍是一片空白。
“他們可能在參加一些秘密行動……況且,軍隊或僱傭兵企業沒有必要把包括所有工作人員的名單公佈出來。”吉爾斯建議麥克尼爾搜尋和以前的戰友們有關的訊息,“舒勒教授、伯頓還有博尚不是還活著嗎?總得確認他們到底在世,還是說被某種神秘力量連著一併消滅了。”
“剛才已經試過了,什麼都沒找到。”麥克尼爾有些費解地說,他可以理解身份相對不那麼重要的伯頓和博尚默默無聞地生活下去的原因,但已經在4號平行世界【發明】了心靈信標而且堪稱天才的舒勒也沒有在過去三年間留下任何值得在意的記錄就十分可疑了,“你說得對,他們要麼莫名其妙地死了,要麼也在參加什麼秘密行動。希望他們的秘密行動不是【消滅溫德米爾王國這個反統合勢力的旗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