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CEP2：北落師門（19）
【“責任”這個詞經常出現在很多空話中。那些並不真正害怕任何不愉快後果並且實際上不承擔任何後果的人總是聲稱自己對許多故意行為承擔“責任”。越到社會等級的頂端，責任就越弱，而承擔責任的虛假表現則越多。很多時候，一句經典的空話是：“我自己承擔責任。”】——勒內·里昂，1948年。
……
“聽好了，如果您對我們今天的行動有任何意見，我完全不在意您事後到SAU中央議會或者最高法院控訴我們的行為，但如果我們獵殺解放戰線的行動就這麼因為您的頑固和擅作主張而擱淺了，您就不要指望自己以後能在地月圈的任何角落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了。跟您的職業生涯一併報銷的還會有日後開展任何形式投資的資格。”麥克尼爾聲色俱厲地對被關在管理中心地下二層瑟瑟發抖的國家森林公園管理人員說，他們能做的最大配合就是在加拉爾霍恩的此次行動結束之前安分守己地留在原地，“……馬爾科姆大叔，北側的攔截部隊什麼時候就位？”
“已經到了。不過，我們在路上鬧出來的陣勢不小，敵人多半已經有所察覺。”馬爾科姆·格蘭傑對麥克尼爾說，他已經考慮到了敵軍利用地下管道繞過封鎖線或從空中強行突圍的情況，但這些方案的有效性仍然有待觀察，誰也不清楚這裡藏著什麼樣的敵人。“這裡距離邊境線非常近。敵人一旦突破封鎖，眨眼間就能進入阿布羅境內。”
“而他們的目標是埃德蒙頓。”麥克尼爾把之前還有些不大配合的國家森林公園管理人員丟給了士兵們，自己和老格蘭傑乘電梯返回管理中心上層。他們不是來到這裡旅遊或看風景的，有更重要的使命等待著他們去完成。將這風景秀麗的景區變為戰場並非麥克尼爾的本意，但把敵人放跑到埃德蒙頓則更加危險，現階段如此。“那就繼續等待突襲部隊的訊息吧，我們也離開這裡，去MS附近待命。”
此次剿滅行動由加里奧·巴度溫親自操辦，他在不驚動公眾和加拉爾霍恩內部的情況下儘可能地調動了聽命於巴度溫家族的部隊，把這座國家森林公園包圍了個水洩不通，全部管理人員和工作人員都被送往指定地點保護起立，而其餘可疑人物則直接被加拉爾霍恩士兵們逮捕。如果有敵人躲藏在國家森林公園內，這時他們想必早就發現了外界的異常。因此，加里奧也沒有天真地以為能夠順利地依靠進入園區內的小股特種部隊控制事態，一切仍然最終取決於即將爆發的大規模戰鬥的結果。
事實證明情況比麥克尼爾預想中的更惡劣。他和老格蘭傑剛剛進入MS內待命，監控園區情況的加拉爾霍恩技術人員就在國家森林公園北側發現了亞哈普波訊號。沒能成功地根據亞哈普波特徵檢索到對應亞哈普爐的軍官們及時將結果告知了加里奧，而加里奧則在那三架漆黑塗裝的格雷茲型MS從林地間升空之前就果斷地下達了出擊命令。
埋伏在國家森林公園四面八方的速射火炮立即鎖定了三架敵機並開火，而這些在半空中優雅地舞蹈著的格雷茲型MS輕而易舉地躲過了向它們飛來的炮彈和導彈。不僅如此，在避開了加拉爾霍恩的第一輪進攻後，三架黑色格雷茲型MS仍然停留在原地，以誇張的姿勢在空中不停地翻滾著，像是在挑釁埋伏於附近的加拉爾霍恩士兵們。
“難道說它們的調整仍未完成？”麥克尼爾意識到這是個趁著敵人尚未做好戰鬥準備時解決問題的好機會，便和老格蘭傑一同駕駛MS出擊。就在此時，那三架黑色格雷茲型MS也停止了賣弄，轉而向著北方一溜煙地逃竄。加里奧部署在北方的攔截部隊即刻響應命令，開始了反擊。
本以為加里奧部署在北方的一個MS中隊就算無法拿下敵機也能阻擋敵人前進的麥克尼爾失望了。三架格雷茲型MS如入無人之境，它們像先前那樣輕鬆自如地躲開了加拉爾霍恩MS部隊的遠端火力壓制，很快迫使對手進入近戰狀態。明明持有同樣的戰斧（無非是黑色格雷茲型MS的稍微大一些），訓練有素的加拉爾霍恩MS駕駛員們卻在首次近戰交鋒過程中頓時落入下風。三名率先上前攔截敵機的MS駕駛員連續數次攻擊落空後被以近乎垂直角向上拉伸又猛地朝著下方反彈的敵機結結實實地一斧砍掉了MS的頭部，這下三架普通格雷茲型MS全都成了半個瞎子。第二批上前交戰的格雷茲型MS也在交手過程中莫名其妙地受到重創，有兩名MS駕駛員當場死亡，倖存者則驚恐萬狀地尖叫著稱敵機擁有能一擊貫穿奈米裝甲的投擲物。
“見鬼。都是一群沒用的薪水小偷，平時在長官和教官面前吹噓的本事全不見了。”麥克尼爾大為光火，但這無濟於事。眼看著敵機近乎不費吹灰之力地突破了北線的第一道防線，它們突破第二道防線也只是時間問題。“全力以赴地追擊，不必有任何顧忌！馬爾科姆大叔，讓北部第二防線提高警惕，這不是一般的敵人。”
“如果有羅根在指揮他們，情況或許會有所好轉……也僅僅是或許。”老格蘭傑並不看好友軍的攔截能力，這些人的實際戰鬥力和地球艦隊的所謂精銳實屬伯仲之間，“唉，如果我們事先能拿到其他高達就好了。”
果然不出老格蘭傑所料，三架黑色MS以外科手術式的精準打擊在短時間內重創了北部第二防線一半以上的格雷茲型MS，剩下的格雷茲型MS由於喪失行動能力或駕駛員不敢貿然追擊而只得留在原地。他們作用甚微的攔截確實給麥克尼爾等人爭取了些許時間，使得麥克尼爾得以迅速拉近和敵機之間的距離。只要這三架行動敏捷的敵機再被攔截一次，他和老格蘭傑就能成功地追上對方。
下次機會說到就到，螢幕上顯示前方有大量電磁炮彈正在分不同批次飛速襲來。它們編織成了密集的彈幕，即便是所謂的王牌MS駕駛員也難以輕易躲開，而交織發射的彈幕更是阻止了敵機繞到全部電磁炮彈覆蓋空間之外以躲避打擊的嘗試。緊隨敵機後方的麥克尼爾和老格蘭傑全無畏懼，他們早先參與制定攔截計劃時就要求所有戰鬥人員必須做好隨時為勝利而犧牲的準備，這要求對他們自己也成立。
或許是因為偵察手段有些跟不上現狀，或許是因為小看了這些電磁炮彈，敵機沒有試圖做出大幅度的規避動作，而是徑直從彈幕中穿過。鬆了一口氣的麥克尼爾連忙和戰友一起從敵機闖出的缺口中透過，並把注意力重新投向了觀測到的敵機外形。他驚訝地發現，那些嵌入敵機內部的電磁炮彈正在緩慢地向外移動。
“天西沒和我說過它可以被擠出來。”感到情況不對勁的麥克尼爾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老格蘭傑，“必須在這裡把敵人攔住，不然它們擺脫這些限制器之後就更難對付了。”
“它們衝著電磁炮射擊隊的位置去了，這是個好機會。”老格蘭傑說，敵機終於不再只顧著向北方逃竄了。“我和你配合起來也許不像羅根那樣到位，但我們應該可以在這裡順利地將它們全都收拾掉。”
被連續數道電磁炮彈幕影響了前進路線的敵機中途改變了飛行軌跡，它們的新目的地是電磁炮射擊隊埋伏的位置。在確認了敵機的新行動後，電磁炮射擊隊內的其中一架MS丟掉了安裝好的天西式電磁炮，一併卸掉了肩部的大量偽裝用裝甲，展示出了自己的真面目。這架軀幹呈現出深藍色、四肢為淡藍色且下肢較為沉重和粗大的MS手持一柄在護手位置內建兩門120毫米速射火炮的大型騎士長槍，它那標誌性的姿態使得通曉加拉爾霍恩歷史的軍官和士兵們很快就能認出這架曾經在厄祭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的戰爭機器：【錫蒙力高達】（ASWG66&n&naris）。
發現了錫蒙力高達的三架敵機在半空中的動作都有所遲滯，想必裡面的駕駛員也認出了這架已經在巴度溫家族的倉庫和博物館裡充當了三百多年展覽品的古代MS。震驚只是暫時的，三架黑色格雷茲型MS之中為首的那一架率先上前和錫蒙力高達交戰，並把對付電磁炮射擊隊的任務交給了同夥，但它的兩個同類在抵達目的地之前就被麥克尼爾和老格蘭傑從後方追上了。
三架黑色格雷茲型MS的駕駛員也許都很想迅速擺脫眼前的對手並消滅阻止他們快速脫離戰場的電磁炮射擊隊，他們故伎重演，想要用先前對付攔截部隊的方法把麥克尼爾等人擊退。然而，同樣的戰術卻完全不起作用，首先遭殃的是被麥克尼爾盯上的黑色格雷茲型MS，它趁著麥克尼爾所駕駛的格雷茲型MS奮不顧身地上前用鏈鋸劈砍的機會試圖發射另一側手臂內藏有的高硬度稀有合金發射樁，結果麥克尼爾就像未卜先知一樣以毫釐之差躲過了敵人的致命一擊並順勢砍斷了敵機的右前臂。
“……不可能……你怎麼……會……”麥克尼爾的通訊頻道內出現了未知來源的干擾，而麥克尼爾猜得出它的真實來歷。
“你們的表現不是僅靠提高MS效能就可以辦到的。當然，我不在乎這些……你們或許是和MA的自我意識相同的東西，或許接受了阿賴耶識系統植入手術，但你們的上限終究只有這種層次而已。”麥克尼爾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這樣的對手，他一直把自己當時在CGS總部附近那場戰鬥的失利歸結為缺少應對高達的必要準備。“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地殺了你們，大家還等待著你們解答我們的疑惑呢。”
另一側的老格蘭傑則稍顯吃力一些。駕駛人形機甲和敵人近戰，並不是他的強項，他在上個平行世界的戰鬥中多半也是駕駛各種不同戰鬥機對付喪心病狂的火星軍（雖然他並未放鬆訓練自己駕駛甲冑騎士機甲）。意識降臨到這個平行世界後，很快察覺到MS之間決定勝負的主要方式是近戰的老格蘭傑不得不與現狀妥協，同時想方設法尋找改變現狀的辦法，但他的MS近戰技術實屬團隊之中除了天西賢治之外的倒數第一人，甚至還比不上自稱不怎麼擅長近戰的羅根。和敵機陷入苦戰之中的老格蘭傑一時間找不到制勝的辦法，只得想方設法拖延時間、等麥克尼爾先解決了敵人之後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