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當年俄國佬的東西,砸下來也無所謂,祖國和自由世界的人民會感謝我為他們清理了一條軌道。”麥克尼爾說到這裡,猛然間愣住了。把這話在全世介面前講出來好像不妥,但他轉念一想,俄羅斯已經永遠成為地理名詞了,日後肯定不會有【俄國人】找他來算賬。況且,他對世界播放的內容說不定已經接受過了UNION相關機構的即時調整。“先別高興得太早。你看他們的無人機部隊沒有明顯變化……這種程度的威脅還在他的承受範圍內。又不是殖民衛星”
龐然大物的接近引起了許多人的警覺,其中也包括還在交戰中的羅根和阿里·薩謝斯。千瘡百孔的座天使高達一號機頑強地在阿里·薩謝斯的猛攻之下保持了行動能力和大部分戰鬥力,儘管這要歸功於羅根一直消極避戰且阿里·薩謝斯打定主意要先把在他看來只會吹牛的羅根先解決掉。但是,那個曾經名為【國際空間站】的大型太空垃圾以及其他幾個規格類似的高速飛行物的出現,還是不可避免地打斷了他們的決鬥。
“你們真是瘋了。”
“KPSA的創始人會覺得我瘋了,我應該感到很榮幸。”羅根反唇相譏,“事實證明,更見不得軌道電梯馬上被毀的是你們,而不是我。我只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而已,進了監獄又沒人探視,很難受的。”
這些話在阿里·薩謝斯聽來只是寵物狗的齜牙咧嘴罷了。交戰了這麼久,羅根沒有一次能夠擊中他。座天使高達一號機發射的電磁炮彈不是擊中了太空垃圾就是乾脆飛得無影無蹤,GN粒子束也只擊中了更多的太空垃圾。眼見羅根已經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阿里·薩謝斯決定前去把砸向AEU太空站的國際空間站先摧毀。他弄不懂佩恩為什麼沒有調動更多的無人機前去攔截,但就像羅根所說的那樣,阿里·薩謝斯並不想在失去了無人機大軍的掩護後自己單槍匹馬挑戰全世界。
“格雷戈裡·格蘭傑,敵方投下的大型太空垃圾已經無法憑常規手段攔截。”阿里·薩謝斯最後向著羅根開火數次,決定暫時丟下這個難纏的對手,“我想你們從奪取的GNX上拆下來的擬太陽爐,一定有用於防禦的。”
“的確如此,經過我們對太空站內部結構的緊急改裝和調整後,太空站外部可以覆蓋一層GN粒子,但持續時間不會太長,所以這一功能必須在最危險的時候才能使用。可想而知,敵人越晚發現這點越好,哪怕他們已經有所預料。”格雷戈裡告訴失望的阿里·薩謝斯,手動攔截太空垃圾仍然是必要的,“對了,雖然我覺得你應該猜到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得告訴你——我方失去無人機群控制權的後果是災難性的。不僅僅是失去用於抵抗敵人的軍隊那麼簡單。”
這些人簡直都一樣,KPSA領袖兼原僱傭兵有些失望地想著,然而他又不得不承認UN軍的太空垃圾雨戰術比直接攻擊軌道電梯或軌道環更能牽制無人機群的注意力。且不論地面部隊和平民會怎麼看待這些自稱要拯救世界的英雄,阿里·薩謝斯還不打算現在退場。他調動了一部分無人機去攔截那龐然大物,盼望著能夠在相對而言更安全的距離將它摧毀。
由於無人機群轉移了主攻方向,進攻軌道電梯的UN軍又得到了深入的機會。但是,紅髮的克魯吉斯人青年卻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那些本該趁機進攻軌道電梯的UN軍MS駕駛員也沒有趁人之危,反而紛紛向著逼近太空站的巨型太空垃圾開火。
“他們直到現在都沒發現真正的威脅。”麥克尼爾沒有制止戰友們的行動,他一直在透過友軍發回的影象確認那些巨型太空垃圾的受損狀況。在無人機群全力以赴的攔截下,即便是人類有史以來製造的僅次於殖民衛星和軌道太空站的巨型太空垃圾也難逃粉身碎骨的命運。“就是現在,各小組注意,開始執行墜落物分解作業。”
國際空間站分崩離析的那個瞬間,阿里·薩謝斯愈發地感到情況不妙。他仍然有把握在無人機群的協助下將這些分頭出擊的古代太空飛船全部摧毀,威脅不在這些障礙物本身,而在它們內部。即便身處危機四伏又充滿令人眼花繚亂的爆炸和輻射光的戰場上,阿里·薩謝斯仍然發覺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這不像是什麼勝利的好兆頭,於是他決定再命令幾架無人機前去襲擊那些墜落的古代太空飛船,這一次他調動了附近無人機上的光學成像系統仔細地觀察著爆炸的過程。
如果他的視力和那些無人機上的系統都沒出錯,那麼他幾乎可以肯定,UN軍在這些廢棄多年的古代太空飛船內裝載了某種粉末。這些粉末可能是導致他透過光學裝置看到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的罪魁禍首,而身經百戰的游擊隊員、僱傭兵、戰爭販子憑著多年來形成的直覺和本能斷定,裡面的東西給軌道電梯和全球太陽能發電系統帶來的威脅比直接用太空垃圾砸過來更大。
“……糟了!”聯想到UN軍之前的反常舉動,阿里·薩謝斯終於想通了一切,“蘇萊曼、格雷戈裡,我們中計了!不要攻擊他們發射過來的東西,把它們都推回去——”
他的後半句話噎住了。從不起眼的一點開始,整個軌道環在短短几秒內就被奪目的爆炸包圍了。那刺得薩謝斯的眼睛發疼的閃光眨眼間便消失不見,而軌道環也幾乎毫髮無損,三個軌道太空站也一樣。然而,正是這一事實促使薩謝斯堅定了自己方才冒出來的那有些荒誕的念頭:勝利的命運已經從他們手中溜走了。
“你是否有很多疑惑?我想是的,而我能告訴你的是,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阿里·薩謝斯。”羅根·謝菲爾德陰森的聲音讓如坐針氈的克魯吉斯人想起,他還有一個致命的對手藏在附近,“感謝我們臨時找來的那些戰友們的忍耐和犧牲以及雖然不理解但依舊執行命令的紀律性,也要感謝你們對戰術一詞僅存在字面意義上的理解,這一切都促成了我最近幾年來最滿意的一場演出。”
“……你們……都做了什麼!?”薩謝斯試圖指揮無人機群前去應付局面,但無人機沒有任何反應。
“夥計,中止全球太陽能發電系統對你們的無人機大軍供能的辦法主要有三個,其一是用暴力手段摧毀軌道電梯設施,其二是承受著巨大傷亡強行攻入三個軌道太空站並奪取設施控制權,這兩個辦法對兵力較少的我們來說都很不現實。”羅根這時才悠然自得地前去追趕薩謝斯,他還無法隔著地球的阻礙瞄準對方,“所以,我們採用的是第三個辦法,並且要讓你們誤以為我們打算用前兩個策略中的一個。”
“假裝要摧毀軌道電梯,實則用導彈和太空垃圾儲存能夠顯著降低軌道電梯工作效率的某種粉塵……再透過進攻部隊搭載的清理裝置將它們收集起來再定向發射。”阿里·薩謝斯不禁悔之晚矣,早知如此,他就該把羅根等人看似隨手發射的那些導彈和圍繞軌道環飛行且看上去沒什麼威脅的太空垃圾都搶先清除掉,“但這並不是只憑你們——”
羅根打斷了敵人的咆哮。
“你還是什麼都不懂啊。背地裡掌握著世界的那群人在下決心剷除內部的叛徒時,是願意花很大代價的,這就是我們能夠一次性動用這麼多資源的原因了。儲存在月球基地的原本預計用於測試鐳射武器的重金屬粉塵、廢棄的資源小行星、舊時代的古老太空船的指令……看上去也許驚人,實際也就那麼回事吧。只要這世界還在他們手裡,一切代價都是可以接受的。死了人,再去繁衍生息就行;城市和建築被摧毀了,從頭再造也無所謂;哪怕國家毀滅了……世上從來沒有能夠永世長存的國度,外形可以無數次地改變,實質是不變的。”原GDI海軍陸戰隊司令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癲狂起來,“至於你……假如你剛才胡說八道或者猜錯了,我還可以考慮把你送去給某位了不起的大人物當個打手。但既然你猜對了,我又多了一條必須殺你的理由。”
就在UN軍的處境略有好轉時,一艘狀似星際衝壓飛船的宇宙飛船出現在了戰場外圍。得知那是亞歷杭德羅·科納的座駕後,麥克尼爾和林特大尉都不禁對直到危險解除才趕來爭奪勝利果實的科納感到失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