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特大尉所說的也是事實。【加拉帕戈斯號】能在上百架MS的圍攻下艱難存活,除了畢賽德·佩恩調整自動作戰系統降低了電磁炮殺傷力(和提高了故障機率)等因素之外,也有著些許運氣因素。即便是麥克尼爾也沒有把握讓這樣一艘風雨飄搖的受損戰艦繼續進攻軌道電梯,但正在返航途中的羅根卻給他帶來了一個重要訊息:天人組織在獲悉了攻打軌道電梯的計劃後,同意租借一部分資源小行星供麥克尼爾一行人使用。
目前,天人組織的主要力量已經投入戰鬥。能天使高達、主天使高達、德天使高達分別加入了攻打L1、L3、L5點太空設施的作戰中,而力天使高達的任務顯然是配合麥克尼爾等人完成對軌道電梯的突襲。雖然蒂莫西對天人組織四處分兵出擊表示很不理解並稱一旦UN軍反戈一擊則天人組織會瞬間覆滅,麥克尼爾卻對戰友們說,天人組織在無法準確瞭解畢賽德·佩恩把威脅全世界的殺手鐧放在哪裡的情況下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對整個世界最有利,而對自身則毫無好處。
“可惜,這樣一群……【無私】的人,走上了彎路。”麥克尼爾感嘆了幾句,而後讓蒂莫西先返航,並要求羅根隨著能天使高達前往對應位置。“……大尉,告訴我損壞最嚴重的位置在哪,我也許能幫上忙。”
嚴重受損的【加拉帕戈斯號】靜靜地在太空中漂流著,無法再承受下一次打擊的它需要趕往秘密太空船塢進行緊急修理才能勉強參與下一階段行動。半路上,林特大尉建議趁機奪取那些資源小行星,但麥克尼爾並不支援這一想法。從30歲左右開始就擔任過宇宙戰艦艦長職務並指揮過GDI太空軍第一艦隊的前指揮官冷靜地告訴急著在世人面前表現的林特大尉,在把佩恩一夥殲滅之前暫時不要考慮和天人組織決裂。
“我是說,這也是出於長遠考慮。現在下手搶奪他們的東西,即便不會導致他們撕毀和我們之間的臨時停戰協議,也會給佩恩可乘之機。敵人掌握著僅次於VEDA的計算能力,而且還很有可能是導致全世界過去幾十年間開發全自動無人機屢次失敗的罪魁禍首……連科納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威脅,我們更應該提高警惕。”
麥克尼爾很難說得清天人組織在地球外軌道秘密設立了多少補給中心,他猜想那些存在所有權爭議的小行星或是理論上已經被廢棄的危險據點說不定都已經被天人組織控制了。他花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同船員們搶修受損的艦體部位,而後又投入到了搶救傷員的工作中。直到羅根向他發來新的通知時,他還在埋頭工作,彷彿已經忘記了另有三場激烈的戰鬥發生在地球外側軌道上。
確認了小行星的位置後,林特大尉小心翼翼地將【加拉帕戈斯號】開到了附近,發現那顆小行星根本無法容納這艘宇宙戰艦,忍不住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這時,艦橋上的其他軍官注意到前方有大量不明飛行物正在靠近戰艦,原來是規格和麥克尼爾等人從座天使高達三號機上繳獲的紫色小哈羅差不多的其他五顏六色的小型哈羅,它們攜帶著各種工具向【加拉帕戈斯號】靠近,大有將這艘戰艦佔領的架勢。
“邁克,我要給座天使高達一號機換上電磁炮。”羅根的第2小隊就在這裡同麥克尼爾等人會合,返回機庫的他首先提出了讓包括麥克尼爾在內的眾人都十分費解的要求,“……喂,別這麼看著我。擺脫你們的好奇心,只管按我的要求調整。”
灰頭土臉的麥克尼爾飄向羅根,上下打量著自己的戰友兼前輩,確認對方平安無事後才繼續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沒意義。GN粒子驅動的MS是不能安裝常規武器的,除非再單獨安裝一套動力系統……”
“不,我說的是把類似電磁炮型無人機之類的大型模組安裝在外部。”羅根對著身後毫髮無損的座天使高達一號機指指點點,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對高達的效能已經不滿意了,“那個阿里·薩謝斯還活著,而且正在為佩恩賣命。我現在沒有在被他擊落之前擊中他的把握,必須增加一些籌碼。”
麥克尼爾忍不住笑了,他不明白羅根到底在堅持些什麼。“其實打不中也無所謂,我在一次戰鬥中脫靶的次數可能比你一輩子脫靶的次數還要多,這並不會妨礙我可以成為和你比肩的戰鬥專家。”
羅根心不在焉地看著周圍,很快找到了和登艦的哈羅們玩得不亦樂乎的蒂莫西。不過,當這些小哈羅們發現了費勁地從羅根的駕駛艙裡鑽出的大哈羅之後,它們迅速熱情地包圍了上去,被冷落的蒂莫西只好失望地前去和維修人員探討工作話題。“永遠不要試圖說服老頭子改變想法,邁克。你30歲和50歲的時候就算再不明白,現在也該懂了。要讓力天使高達的駕駛員登艦嗎?”
聽說天人組織的高達駕駛員要在這艘戰艦上休整,全艦上下如臨大敵,連維修人員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天人組織給他們留下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深了,哪怕古德曼上校和麥克尼爾等人統一口徑將畢賽德·佩恩一夥和座天使高達小隊稱之為天人組織的極端派系(相對地,原本的天人組織則被定義為溫和派),這些說法還不能完全讓UNION軍的將士們放鬆警惕、將天人組織視為理所應當的盟友。許多船員聚集在機庫裡,咬牙切齒地目送著力天使高達進入戰艦——如果目光能夠殺人,駕駛員想必已經死過成千上萬次了。
但當事人無視了周邊充滿敵意的目光,在前不久還是敵軍的UNION軍人的包圍下泰然自若地將力天使高達駛入指定位置,而後離開了駕駛艙。等候已久的麥克尼爾主動上前迎接,他和羅根已經從特里尼迪兄妹三人盜取的情報以及利邦茲控制的VEDA中瞭解到了這些天人組織成員的真實身份,不過現在並不是對這些臨時盟友的過去刨根問底的時候。
力天使高達的駕駛員洛克昂·斯特拉託斯,本名尼爾·狄蘭迪(Neil Dylandy),是個年紀和麥克尼爾等人現在的身份相仿的愛爾蘭青年,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一股現在的UNION軍人之間急缺的爽朗和樂觀。他故作輕鬆的姿態也許在一定程度上感染了時刻處於大難臨頭般恐懼中的船員們,機庫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得到了緩解,聚集過來圍觀天人組織高達駕駛員的UNION軍人很快在麥克尼爾鼓勵下不大情願地叫起了好、紀念雙方開始有限度合作的歷史性瞬間,儘管雙方都明白他們在解決了畢賽德·佩恩後遲早要有一戰。
“洛克昂·斯特拉託斯,你們的戰術負責人應該已經瞭解到了情況的嚴重性……並做出了對現狀最有利的安排。”麥克尼爾開門見山地說,他們的任務就是向軌道電梯發起進攻、迫使佩恩調集分佈在外的其他太空軍以及地球上的空軍支援軌道電梯,從而減輕友軍的壓力。必要情況下,寧可摧毀軌道電梯也不能讓佩恩繼續控制整個人類世界的無人機大軍。“……自我介紹就免了。我們掌握了你們的資訊,你們也對我們很熟悉。那個從克魯吉斯逃出來的阿里·薩謝斯,目前正在為佩恩賣命,他指揮的MS部隊會成為我們攻打軌道電梯的重要障礙,連我們這裡最厲害的狙擊手羅根都沒有把握幹掉他。”見羅根從蒂莫西處返回,麥克尼爾把兩人叫到一起,嚴肅地對他們說,一旦攻打軌道電梯的戰鬥打響,迅速把阿里·薩謝斯殲滅是十分必要的,“那個男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狂熱戰爭販子,我擔心他在局勢萬分危急的時候把戰況推向無可挽回的地步。”
“就算你們沒有這個要求,我也會去和他做個了斷的。”洛克昂收起了起初掛在臉上的笑容。瞭解過對方背景資料的麥克尼爾和羅根明白,洛克昂的父母和妹妹就是在KPSA發動的自殺式襲擊中遇害的,現在他唯一的親人只有其孿生兄弟萊爾·狄蘭迪(Lyle Dylandy)。“不過,我想額外問一句,你們的計劃裡真的包括摧毀軌道電梯嗎?”
麥克尼爾移開了目光,他的視線不可避免地被忙得熱火朝天的哈羅們吸引了。
“原則上來講,不包括;技術上來說,必須考慮。本來我沒必要說實話的,既然你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來我們這裡,我想我必須給你們應該有的信任。”原GDI指揮官小聲把真正的作戰計劃說了一遍,“……大概就是這樣。如果不切斷軌道電梯對他手下無人機大軍的能量供應,即便暫時阻止了佩恩用劇毒GN粒子掃射地球的計劃,我們也無法和他控制的太空軍對抗。”
“即便如此,憑你們手頭的兵力……也不太夠。”洛克昂環視四周,戰艦內慘不忍睹的各處缺口讓他對麥克尼爾的成功率持懷疑態度,“你們需要至少三艘太空艦艇才能接近軌道電梯而不是在半路上被摧毀。”
“月球基地正在對特里尼迪三兄妹原先使用的那艘母艦進行搶修——天知道它是怎麼落到科納手裡的——只要有帶GN粒子護盾的飛船,就不必擔心敵人的MS數量優勢了。”麥克尼爾嘆了一口氣,他實在沒法等到改造和維修工作完成再出擊,“好了,羅根,帶他去研究戰術吧。如果需要機械改裝,隨時可以聯絡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