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李世民對於這件事也並未抱有期望,頡利可汗,何許人也,那是草原雄主,怎會輕易受到蠱惑,事實也是如此,此後數年,薛收失敗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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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一句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在薛收病入膏肓的時候,竟是成功了。
由此可見,李世民在聽到薛元超那句話後的興奮之情。
在盧寬退出甘露殿後,李世民的臉色在燭火的照耀下陰晴不定,負手來到窗邊,眼睛看著滿天星辰,不由得怔怔出神。
“你、到底是誰?”
白州,博白城。
當高衝看到手中的信時,也是感慨萬端,稱雄嶺南的寧長真自縊身亡,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寧長真也是心知肚明,這所謂的入京自辯,只是一個體面罷了。
且不說他能不能活著走到長安,即便他到達長安,面見李世民,那應當如何自處,再次表述忠心?那有些自欺欺人,與其受辱,不如為宗族計,早些解脫。
只是寧長真這廝終究是老糊塗了,或許是死前情緒上頭,竟留書與欽州寧氏,將他的死怪罪到高衝頭上。
高衝看到這一點,那真是委屈極了。
當即手書一封,上書朝廷,奏疏中言明:欽州都督寧長真在入朝自辯途中,畏罪自殺。
僅憑畏罪自殺這四個字,便已定性,事實上寧長真確實有罪,支援寧道明反叛,企圖固境自守,這便是謀逆大罪。
婦人之仁?死者為大?高衝顯然沒有這個意識,在他看來,寧長真一死,便是徹底收服欽州寧氏的時候。
在命人傳出奏報之後,高衝再次提筆,傳信於寧純。
信中言明:高衝受命在廣州開設市舶司,奈何一窮二白,唯恐辜負皇恩,現在以經略府的名義下令,徵調欽州船伕一千人,鷁首大船二十艘,烏婪木五千根,茜草一萬斤……
本來還想再多要一些,高衝撓撓鼻子,最終還是作罷,溫水煮青蛙慢慢來,寧純剛剛接手欽州,還是不要把這位國子監學長逼得太狠,畢竟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重要的便是把握好那一個度。
待命人傳出這封信後,高衝繼續拿起一個冊子沉浸其中,只見冊子第一頁上寫,“嶺南船業概況”這幾個字。
高衝既然要搞市舶司,開海貿易,那始終就繞不過一個交通工具,那就是船,準確來說,應該是海船。
自從進入嶺南後,高衝一方面留意當地俚僚漢蠻之間錯綜複雜的局勢,一方面命任暗中蒐集關於船隻有關的資訊,這本小冊子便是他的四位秘書,根據各州蒐集來的資訊整理編輯而成。
至於很寧純索要的那些人和物,更是欽州的“特產”。
欽州,尤其是寧氏,造船業已經是極其發達。
據《隋書》卷五十六記載:“時有甯猛力者,在陳日已據有南海……”。
甯猛力,也就是寧長真的父親,在南陳擔任安州欽州)刺史的時候,就可以在南海橫行,這裡所言的南海,便是欽州以南的北部灣海域。
欽州臨近大海,渡海便是占城、林邑等中南半島上的小國,臨水則行舟,獨特的地理環境使然,沿海地區的漁民在採珠捕魚的時候,便不斷改良海船,作為欽州第一豪族,寧氏的海船尤為龐大。
前隋大業元年,楊廣下旨征伐林邑,甯猛力派遣次子寧贊率領寧氏水軍跟隨名將劉方出征林邑,寧贊身為水軍先鋒,親率二十艘鷁首大船出海,寧贊所在的指揮艦一首五鷁大船。
鷁首大船就是船身上畫有鷁鳥的海船,這種樓船上面不僅可以載人,更可以跑馬,甚是寬大,船在海中行進,便如同赤色雀鳥掠波而行。
鷁鳥便是一種可以高飛的水鳥,羽毛白色,背形寬闊。
《方言》:“鷁,鳥名,今江東貴人船前作青雀,是其像也”。
《淮南子·本經》:“龍舟鷁首,浮吹以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