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繇頗有風度,言語如同春風拂面,側身伸手延請道:“府衙已備妥酒宴,謹為高寺卿接風洗塵,高寺卿請,羅都督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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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使君客氣,你是本地主官,還是你先請”,高衝微微一笑,側身說道。
“不敢不敢”,王繇聞言忙是擺手說道:“羅都督在此,下官怎敢僭稱主官,那羅都督先請”,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羅士信,含笑伸手延請道。
羅士信看看高衝,再看看王繇,以前王繇可是從未對他這般客氣,不過羅士信可不會講究任多虛禮,直拉著高衝手臂抬腿便走。
“再謙讓下去,天都黑透了”,羅士信叫嚷道:“一起走”。
王繇落後一個身位,臉色如常。
這一場接風宴僅僅是走個形式,認識一下,很快便是散場,高衝回到驛館,並未歇息。
果不其然,不多時,羅士信便是緊跟著過來,一臉費解。
“攸之,今天那王繇的態度也太和氣了吧?”
“那他應該是什麼態度?”高衝有些好笑。
“你是來巡察諸州,說白了便是來挑他刺的,他王家先前可是忠實的太子黨,他不應該誠惶誠恐,亦或是對你很不歡迎才是嗎?”羅士信毫不諱言,心裡有話便說。
高衝頓時愕然。
憨、夯、渾、直……高衝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他。
只得幽幽嘆道:“士信,聽兄弟一句勸,以後別跟他們硬剛,等羅堅到啟蒙的年齡,我來做他的師父吧”。
前面半截話羅士信沒有在意,聽到後面便是眼睛一亮,直點頭道:“那可以,那再好不過了,攸之你可得說話算數,回頭我家那小子就交給你,任打任罵都可以,只要他多讀幾本書”。
羅士信是真正的出身寒微,不像是尉遲程秦,世代官宦,羅士信還是得到張須陀和裴仁基的賞識後才開始認字讀書。
尉遲恭的父親尉遲加是前隋幽州都督,爵封常寧郡公,髮妻蘇娬是檀州刺史蘇謙之女。
秦瓊的父親秦愛是北齊咸陽王府的錄事參軍。
程知節的父親程婁是北齊大中正。
只有羅士信,出身庶民,十四歲時生活無以為繼,只得投軍,僅憑一身武勇闖出如今剡國公的偌大名聲。
羅士信之所以跟高衝交心,不僅僅是跟高衝脾性相對,更重要的是高衝並沒有以出身來看人,羅士信雖是憨直,但他也清楚,羅堅若是可以拜師高衝,那將意味著什麼。
那將意味著歷城羅家真有希望邁出那一步,因為勳貴若只憑軍功傳家,那將只是勳貴,只有羅堅學到知識,立足士林,那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貴族。
但現在只有高衝知道,羅士信迎娶裴氏這是多麼正確的選擇。
裴仁基裴行儼父子死後,留下長女裴氏和幼子裴行儉相依為命。
這個裴行儉日後將成為河東裴氏的中流砥柱,文武雙全,裴行儉之子裴光庭同樣是赫赫有名,登閣拜相。
“稍後你迴避一下,想必王繇會過來”,高衝回想著今日王繇的言行,緩緩說道。
“他來作甚?”羅士信一頓,“難不成是想賄賂你?”
高衝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王繇是聰明人,不似你這夯貨”。
羅士信聽得有些不忿,都囔道:“他再聰明也沒有我能打”。
“最近王繇有沒有特殊的舉動?”高衝遲疑的問道:“或者是,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
羅士信聞言提起精神來,坐直身子,“有,他時常去城東一家名叫凝香館的青樓”。
這個時候,青樓已經成為ji院的代稱,稍微大一點的城鎮都有這種場子,其中長安城最著名的便是平康坊,保管你龍精虎勐的進去,雙股顫顫的扶牆出來。
聽得這話,高衝頓時無語,“行,當我沒問”。
“你先回去吧”,高衝直接說道:“我在絳州頂多待一天便走,你記得我說的話,遇事不決便快馬稟報給太子”。
“一天?”羅士信驚訝道:“這麼快,你不詳查絳州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