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陽低頭沉默地看著腳尖,始終不敢抬起頭來看徐正陽一眼。
徐正陽板著臉,良久,他長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柔和了起來。
柳月陽聽到師父的嘆息聲,連忙抬起頭來看著師父。
“師父……”
“月陽啊。”
“徒兒在。”
“如果師父說,師父我一開始便知道你的命數,你會如何?”
柳月陽微微一怔,而後突然輕聲笑了出來,“月陽不會如何。”
徐正陽哈哈大笑起來,花白的鬍鬚隨著大笑的動作而抖動,“我是知道你的一些命數不錯,但……”徐正陽突然頓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著柳月陽。
柳月陽疑惑地看向徐正陽,“但?”
“但是,你的命數往後我便看不真切了。”
柳月陽當即睜大了雙眼,他向來是知曉師父的能力的,能讓師父親口說出這樣的話,柳月陽感到十分的驚愕。
徐正陽一邊笑著捋鬍子,一邊緩緩移動步子向靜心寺內走去。
柳月陽便一言不發地跟在徐正陽身後,聽徐正陽娓娓道來。
“我自當是能夠看到旁人的命數,當然也包括你的,然而近日我觀測你的命數之時,卻發現你的命數上有一層迷霧一般都東西遮擋,故而我看不清你往後的命數了。”
話說到這裡時,師徒二人已然走到了靜心寺內。
“師父可知是為何出現這種情況?”
徐正陽頓住腳步,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柳月陽沉默。
“師父……”
“月陽有話直說便是。”
既然命數的事說不清,那倒不如思慮地眼前的事情,柳月陽估摸著自己從陰曹地府中回到靜心寺已然浪費了大把時間,若是再不抓緊時間趕回去的話,怕是之音姑娘真的會有生命危險了。
“師父,我有話同你說。”
徐正陽捋著鬍子笑,“你是要同我說柳府的事情還是之音的事情?”
對於徐正陽平淡地說出柳月陽的心事,柳月陽絲毫沒有感到吃驚,畢竟師父的神秘,就連柳月陽與他一同生活了這麼多年依然沒能解開半點。
柳月陽愧疚地低下了頭,“師父,柳府的事情是徒兒自己的事情,徒兒自己會解決,但目前之音姑娘的情況不容樂觀。”
徐正陽斂起笑容,“月陽你是如何看待師父的?”
柳月陽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徐正陽。
“師父我……”
“你大可不必遮遮掩掩,有話直說便是了。”
柳月陽憂心師父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開口道:“在徒兒眼中,師父一直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師父仁慈且術法高深,是徒兒一直想要成為的樣子。”
柳月陽一口氣說完便看著徐正陽不再言語了,徐正陽也同樣看著柳月陽,良久,長嘆一口氣。
“儘管師父在你眼中是如此,但此次師父並沒有救之音的意思。”
柳月陽一時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柳月陽答應清水從陰曹地府回到靜心寺便是為了找到師父去醫治之音姑娘,此間他一直沒有想過萬一師父不答應這種結果,所以當柳月陽聽到徐正陽這樣的回答後,柳月陽的大腦頓時空白了。
“師父……”
徐正陽背過身去不再看著柳月陽,“你自當不必再多言語了。”
說罷徐正陽便緩緩離開了,留下柳月陽一人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柳月陽自小便與師父生活在靜心寺了,徐正陽的秉性柳月陽自以為最是瞭解,他知曉徐正陽說過的話便會做到,儘管師父會拒絕救之音一事讓柳月陽感到十分意外,但他知道,師父說下的話,任他如何乞求都不會改變師父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