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陽站在原地,不知要如何回去向清水交代。
氣息奄奄的之音還躺在床榻上等待著救治,而徐正陽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眼下徐正陽拒絕了為之音救治一事,便是斷絕了這一點渺茫的希望。
柳月陽步伐沉重,只能拖著步子緩緩走出靜心寺,快要踏出靜心寺的門檻時,冬兒不知從何時悄悄溜了出來。
冬兒一把攥著柳月陽的衣角,柳月陽不設防地被這麼一拽,險些一個趔趄向前方倒去。
冬兒個子小,力氣也同樣不大,因此冬兒要十分吃力才能拉住即將要摔倒的柳月陽,柳月陽站穩身形後,有些疑惑地看向冬兒。
眼下應該是練功的時間才對,柳月陽不知曉冬兒是如何從師傅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的,並且冬兒時才見過柳月陽的,因此柳月陽不明白冬兒是如何又要來找他。
“你怎麼出來了?師父那邊……”柳月陽詢問冬兒,話說到一半卻被冬兒打斷了。
“噓,你小點聲,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冬兒刻意壓低了聲音,害怕師父隨時會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把他抓回去練功。
柳月陽笑了笑,“既然你這麼害怕師父為什麼不好好練功卻悄悄溜出來見我呢?”
冬兒撅起嘴巴,不滿地看向柳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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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見師父的臉色不好看,想必是大師兄你又說錯了什麼話,我不放心,所以才來看看的。”
柳月陽笑了笑,溫柔地揉了揉冬兒的頭,“回去吧,不必擔心我,往後這靜心寺還要指望你呢。”
冬兒聽到柳月陽這番話頓時不樂意了,他一把抓住柳月陽的衣袖,無論如何也不願放柳月陽走。
柳月陽苦笑,“你不放我走是做什麼?”
冬兒一副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大師兄,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柳月陽不明所以地看著冬兒,他方才的話並沒有別的意思,他仔細想了想方才自己說的話,這才發現貌似真的存在著歧義,難免冬兒這麼慌張。
柳月陽溫柔地笑著,“冬兒不必多想,我一直都是靜心寺內的人,也一直都是師父的弟子。方才我說那話的意思只是想表達,往後我待在靜心寺的時間不多。師傅和師弟們便由有你這個好苗子來保護了。”
冬兒舉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同時還吸了吸鼻子,柳月陽看著冬兒的樣子,有難過又想笑。
然而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終只化作一聲嘆息。
柳月陽將手放在冬兒的頭上,又使勁兒地揉了揉。
“冬兒,不,該叫你冬彌,往後這淨心寺便交給你了。”柳月陽說罷便轉身要走。
冬兒站在原地看著柳月陽漸漸遠去的背影,再也沒有上前一步攔住柳月陽,他不知道大師兄和師父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柳月陽今日說的這番話是對他的認可,是把柳月陽肩膀上一直扛著的重擔分擔給了他。
冬兒不知道自己會做的怎麼樣,但他會竭盡自己所能去保護靜心寺內的所有人。
冬兒站在原地,看著劉岳陽漸漸遠去的背影。冬兒暗自發誓,等下次大師兄回來時,他要讓他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自己和一個不一樣的靜心寺。
柳月陽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柳月陽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去面對清水和流光,不知道怎樣面對躺在床榻上的之音姑娘。
啊,也對。現在的之音姑娘大抵是看不到他這副狼狽模樣的。
柳月陽緩緩向山腳下走去,崆峒山山腳那裡,有清水為柳月陽開通的傳送隧道。
柳月陽來到山腳下,看到傳送隧道上清水所獨有的銀白色的術法光芒,一時之間,柳月陽竟沒有了踏進去的勇氣。
現在即便是回去,也沒有辦法喚醒之音姑娘,啊,可真是難辦啊。
再也管不了那麼多,柳月陽進入傳送隧道,眨眼間的時間便回到了陰曹地府。
柳月陽來時,清水是在自己的臥房中為柳月陽開啟的傳送隧道,所以當柳月陽再次回來時,直接回到了清水的臥房中。
柳月陽站穩腳步,抬起頭來便看到了清水疑惑的目光,柳月陽知道清水的疑惑,他是在疑惑柳月陽為何沒有帶師父一同前來。
柳月陽同樣抬起頭來看著清水,他張了張口,半晌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此時,清水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笑容,他微微皺著眉頭,嘴唇緊緊抿起,看起來十分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而一旁的流光同樣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良久,整個臥房中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