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方卻出來一個小湖,湖邊是茂密的蘆葦叢,偶爾有幾隻野鳥,在無痕的秋水上,點出片片漣漪。
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清明,我緩步上前,卻在穿過蘆葦從後,瞧見一個身影,一襲白衣,靜靜的湖邊佇立。他神色淡然,望著遠處的雙眸了無波痕,而唇角的笑依舊是那般溫和,那感覺竟像極了到家所講的上善若水。
他許是感到人來到來,回首忘卻,平靜的雙眸中竟閃過一絲情緒,我還未曾捕捉之時,那閃過的情緒的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衝他輕輕點頭示意,他亦是。
就這樣,我站在他的身旁,兩人默默不語,同時又望著那一片湖澤。
有一陣風吹過,吹動我和他身上的衣襟,也將我和他的青絲吹動得漫天飛舞
“你怎會找到這個地方。”他突然開口問道。
我輕輕搖頭,“不知,只是走著走著便看到此處。”
他笑著,如沐春風,“我每每有煩心的心緒時,只要路經此地必會在這站上一站。而煩亂的心緒便會平穩。”
“我亦是,本是煩亂的心緒,卻當看到這片湖澤時,仿若進入了一種空明的境地。”
“你的心為何會煩亂?”他問道。
我低下頭略略的思考片刻道,沉聲道,“凌遠仁勾結倭人意圖破壞封禪大典。”
聽後,歐陽熹的眼中浮現一絲光芒,“看起來他真的想將四皇子置於死地。”
“就為了那個皇權?”我問道。
歐陽熹平靜的道,“權利是每個宮中人都夢寐以求的,因為它是慾望的象徵,慾望越大的人,他想得到的權利便會越大。”
“飛呢?他也想要這權利嗎?”
他輕輕點了點頭,“有的時候權利是一種自保的手段,當你任人欺凌的時候,你便會知這權利的重要。只不過四皇子他對權利的慾望在消退,而又並沒有意識到宮中人若是沒有權利,比平民還要不如。”
宮中人若沒有了權利,比平民還要不如......
這句話,讓我心頭升起一種別樣的感覺,如果有一天我要回到那裡,是否也會如此呢?
我側首看著歐陽熹,一種心緒從心底升起,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對這宮中的百態看得如此透徹。你心中是否也想得到那份權利?”我問道,只不過這只是一個提問。
他低頭輕笑,微微揚起的手,不停撫摸著鼻子,“你可曾聽過墨子的大道為公?”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見我如此便接著開口道,“我心中所想的不過是這天下太平。你可知我為何會將這權利看得如此透徹?”
我依舊搖著頭,他繼續說道,“只因我是這場權利角逐的旁觀者。”
他一語將我點醒,如若不是毫無爭權之心,他又如何將這一切看得如此通透。
這一刻,是我第一次與歐陽熹長談,也是這一次,使我和他的某種關聯在無聲中發了芽......
“倩兒!”身後傳來呼喚,我回首,卻見一位黃衣女子,立於我與歐陽熹的身後,神色複雜的看著我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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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無意中走到這裡,碰見了皓雪公子。”我含笑對著她,但她一臉的質疑盡收我的眼底。
我回首衝著歐陽熹點了點頭道,“我便不打擾。”說著,又沖天綺微微一笑,便要離去。
卻在這時,歐陽熹開了口,“龍姑娘,熹還有事情未辦,你便留於此地為好。”說完,也不看天綺一眼,便離去。
“熹!”孫天綺急忙喚道,她的雙眸中盡是憂愁,而歐陽熹像是未聽到般,從她面前走過。走時,還帶起一陣風,吹起她額間的長髮,也吹落了她含住的淚水。
我看著眼前的天綺,又望向走遠的歐陽熹,只覺一陣悲涼......
依舊是這片靜謐的湖泊,依舊秋風陣陣,只是太陽已漸漸偏西,在湖泊上映出一片猩紅.
我和天綺就這樣靜靜的望著遠處,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可唇角卻是微微上揚。
我知她心中定是痛到了極點,就像我和飛那般,今生緣分雖已盡,可人生中的種種際遇,卻讓我們有著太多的千絲萬縷,只能相望不能相親。
“我和他相遇在平湖,平湖的水比這裡還要靜謐,比這裡還要讓人沉醉。”她悠悠的開口,講著她與他之間的種種,那種淡淡的憂傷,放佛從生下便深入了她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