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白子勝,黑子敗。
義父猛然抬頭看著皇上,表情錯愕。
而皇上依舊微笑,“有時,還是看清自己的棋子是黑還是白的為好。”
說著,義父立即起身下跪,我亦跟隨,“皇上英明。”
“衍,朕說過了,這棋只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切磋,不為君臣。”
“是!”義父起身,重新做回椅子上。
這時,我微微抬頭看向皇上,他的話似乎另玄機,只是這玄機是何?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我的目光,他竟也將目光投向我,只是這目光帶著些探究,帶著些安撫,又帶著些溫情。他這是何意。
不待我在細想,他再看口道,“衍,朕與你還有要事相商,還是將你侍衛退下為好。”
“臣唐突了。”說著,衝我揮手示意。
我躬身向前,行禮退下。
當我推出側室時,卻看見皇上對我高深一笑
我退出正殿,便一個人步行回偏殿。
而腦子中想的是今天皇上召見義父的意圖,雖未與義父說些什麼,但是言語中卻有了一些警告的意味。
只是這警告的是什麼?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現今實則待在的是無涯山莊?
走著走著,只聽有聲音傳來――
“大皇子,還是將目光放於眼前的好。”
大皇子?我心中一震,急忙躲在一片灌木從中。
透過樹梢,瞧見兩人。一人一身深藍長袍,頭戴著翡翠冠,臉上滿是傲然和不屑;而他旁邊則是一身硃紅官袍的高人。這深藍長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皇子凌遠仁,他身旁的老者,如若我所料不錯,正是當朝首府王仁甫。
他們二人在此所議何事?
“大皇子,這次聖上帶您前來封禪已能說明一切,若一味的揪著四皇子不放,只怕會惹來禍龍。”王仁甫言辭懇切道。
大皇子輕輕嘆了一口氣,“丞相有所不知,這凌飛一日不除,便是本皇子心中的一根刺。”
“大皇子所言甚是。只不過這次四皇子被派走調查德廣帝寶藏一事,而將您留在身邊。這心中孰輕孰重,大家自是清楚。”說著,王仁甫向前邁出一步,“雖四皇子有甄王,歐陽振鵬的庇護。可在天下人心中,大皇子必是儲君無疑。而這與倭人勾結,破壞封禪大典之事,還需從長計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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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凌遠仁冷哼一聲,食指不停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丞相只需協助本皇子便可,這次之事,務必成功。我必要凌飛有去無回!”說著,眼眸中閃過一絲陰戮,讓人膽寒
原來竟日勾結倭人的竟是凌遠仁。
想到這心中已是瞭然,如若倭人犯上作亂,身為大皇子的他定能捨身救駕,這無疑又讓皇上對他的信任平添了幾分。而一直支援海上貿易的四皇子凌飛,定是成了造成這起作亂的罪魁禍首,同時讓皇上對本就不甚喜歡的四皇子更加雪上加霜,不僅打擊了四皇子黨,更有可能讓四皇子從此一蹶不振。還一招一箭雙鵰。
不過,據聞這大皇子向來與倭人無半點聯絡,那這中間與倭人取得聯絡又是何人所為呢?
待到凌遠仁與王仁甫走遠後,我方從林中走出,這皇宮中當真毫無血肉親情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著遠方,邙山封禪!
回到偏殿後,我換下身上的行裝,和衣躺在床上,只覺勞累萬分,這宮中當真不是人能待得地方,如若不留神,隨時便可身首異處。
心中不由得想到母親,她在這裡,一個異族的女子,空有君主的寵愛又能保護幾分呢?
只怕孃親在這裡所受的苦,要比我能想到的多得多。
想著想著,原本的倦意也去的毫無蹤影,便想著去邙山方無庵找天綺,卻不料在山腳遇見了歐陽熹。
那時的日頭已傾斜,午後又吹起了陣陣寒風,我走在紅葉鋪滿的小路上,卻無心欣賞其他,只因莫名的煩亂。
我不能真實的去想這個宮廷,不能去想那個我所謂的父親,不能瞭然我所遇上的種種。
我總是在感覺有一股力量無形的牽引著我,讓我越走越深,一切的秘密中又套著另一個秘密,像是剝開蟬蛹般,其內竟有著千絲萬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