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不一會兒,那個趙公公便從側室出來,“王爺,聖上有請。”
義父衝他微微俯首,隨著他入內。我亦跟隨在後。
入內後,我隨著義父跪拜問安。
“平身,賜座。”皇上用低沉卻又平和的聲音說道。
然後我退到義父的身後,恭順的低著頭。
側室與我那天所見的宮殿是同一間,透過窗戶望去,對著便是那片枯敗的海棠林,隱約間還能看見那座土丘。
想到這,我心中不由一緊。抬起頭頭頭瞄了一眼,高堂之上的他,一身明黃,竟是如此的刺眼。
今日的他,不似昨夜那般落寞,有著帝王應有的一切,魄力、威儀、肅穆。
他唇角總是含著一抹笑,那笑雖然溫和,卻讓你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這一點,我不由得想到了飛,他的臉上總是帶著那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只是,我與他終究只能是一場孽緣,不能再有任何交集
“衍,今日不必太過拘謹。”說著從龍椅緩步下來。
義父連忙起身,卻被他用手按住,“今日無君臣,我們兄弟也許久不曾把酒暢談了。”
“臣不敢。”義父恭敬說道。
“如果說是聖旨呢?”皇上道。
“臣領旨。”
“趙德歡!”皇上對著一旁的趙公公喊道。
“奴才在。”
“將朕的那幅白玉棋拿來。”說著,坐到義父身旁的椅子上。
而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我一眼。
“衍,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對弈是在何時?”皇上突然發問。
“臣愚鈍。”
“你還是如此。”皇上搖著頭,“朕記得那日她也在,一襲白衣,仿若仙子。”
義父的身子微微一顫,依舊恭順道,“皇上英明。”只是那聲音明顯的生冷。
我知義父,怕是又牽起了那段回憶,而我也被深深的牽動著
皇上並不理會義父的變化而是繼續道,“那日你不知朕,朕亦不知你。可這萍水相逢卻換來是十多年的友情。”
義父坐在一旁,側耳聆聽,也不答話,也看不出剛剛那般神色,只是恭敬。
這時,趙公公將圍棋成了上來,便告退。
屋內龍涎香菸波嫋嫋,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在這四周逐漸凝聚。
皇上手持白子,面笑如春風;義父手持黑子,雙眉緊鎖。
棋盤上,黑白兩子交相落下。
起初,黑子攻勢強勁,白子落於下風。
而後,白子一記請君入甕,將黑子陷入被動,進退兩難。
黑子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將略勢扳回,而攻城略地勢如破竹,白子的數量急劇減少。其中一顆白子更是在黑子的包圍中,苦苦掙扎。
這時,皇上嘴角的笑更甚,“下棋者,攻其心。”
說著,他手持白子,將其落於一旁被黑子包圍的白子對面。下一刻。兩顆白子,在鄰近的幾顆白子的協助下,將來勢洶洶的黑子絞殺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