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無意與姑娘為敵,還望姑娘勿要難為老衲。”日月法王雙手合十,說道“如若姑娘肯行方便,他日老衲必有厚報。”
邀月道“大和尚這話說得有趣,我本是小姐的丫鬟,如今不過前來搭救舊主,何談‘方便’二字?”
“姑娘如今大小算得上高手,亦無需依附他人,何需再行那女又婢之事呢?”法王說道,“老衲以為,如若姑娘能夠棄暗投明,未來定有一番作為啊。”
聽了這話,邀月只覺得可笑,冷笑道“此言差矣!我邀月的主子只認姑娘一人,大和尚你是說服不了我的。今日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帶姑娘走。”
蘇沫聽得此話甚是感動,思及對手之強,忙衝她說道“邀月,你能有今日實乃大際遇,萬不可因我而斷送前程、罔顧自家性命,這番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絕非是這惡人的對手,還是速離去吧。”
邀月道“我為此事而來,如今事既未成,於公於私都不該離去的,大和尚若有意,我卻是很可以同你做過一場。”
她雖知大宗師之厲害,但這會子亦看得出這人狀態不佳,況她如今已完美掌控自身力量,又在姚水仙等人那裡習得落英派秘法,非是當日可比。
而她這番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架勢,很讓日月法王費思量,當下猶豫起來。
——這要是打吧,恐這人真有倚仗,自己說不得就得陰.溝裡翻船;要是不打吧,說不得這人只是虛張聲勢,將來自己有何威望?
這一猶豫間,卻叫蘇沫心生一計,說道“國師,你我本無甚恩怨,無外乎是立場不同,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如這番因果就此了斷可好?”
日月法王一想,卻是說道“因果好斷,世事難斷。今日老衲若放姑娘離去,他日必然又是一場爭端,反是不美,合該今日了卻的。”
“那大和尚你的意思是,我家姑娘與你之間只能活一人?”邀月一針見血,說道“你們釋家不是講究慈悲為懷麼?如此咄咄逼人,不知你的慈悲心何在?”
法王道“我佛慈悲,亦有金剛怒目之時。如果蘇姑娘願意放下屠刀,老衲自然願意化干戈為玉帛。”
聽了這話,蘇沫只覺得一股無名怒火直衝腦門“你的意思是,我是那手持屠刀禍害眾生的惡人?國師,我勸你慎言!”
法王道“老衲並無這個意思,姑娘何必動怒呢?‘屠刀’只是打個比方罷了。”
“那您可真會說話,對了,不知什麼緣故,我竟覺得大和尚頗有幾分像羅剎,不知大和尚以為呢?”邀月變得十分伶牙俐齒,直接就反辯了回去。
羅剎是傳說中的惡魔,最早見於《梨俱吠陀》,在佛教中指食人肉之惡鬼。一般男羅剎為黑身、朱發、綠眼,女羅剎則如絕美婦人,富有魅人之力,都具有神通力,可於空際疾飛,或速行地面,為暴惡可畏之鬼。
法王答“羅剎亦為地獄之獄卒,職司呵責罪人。又稱阿傍、阿傍羅剎、阿防、旁。其形狀有多種,或牛頭人手,或具有牛蹄,力氣甚大,或為鹿頭、羊頭、兔頭等。
且於佛典中,羅剎誓願守護佛法及正法行人,往往成為佛教的守護神,而常常參與法會,隨佛聞法歡喜奉行。其相貌雖惡,是行善事,履金剛之責任。
老衲無功無德,受姑娘如此之贊,實在慚愧。”
這番話讓邀月整個臉色變得鐵青,這人臉皮之厚實在是超乎她的想象。
“我可不是在誇獎你。”邀月冷冷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呵呵...是與不是又有多重要呢?”日月法王衝兩人說道,“重不重要也皆在二位姑娘一念之間。”
這話明顯是意有所指,蘇沫和邀月兩個也大抵明白。
邀月心道“這日月法王的狀態比我預測的還要不好,按我與無莊主他們商議出來的佈置,未嘗沒得取勝的機會,實在不行...我還有最後一樁辦法,管他再如何厲害,也終究是血肉之軀...”
因已有佈置,所以她絲毫不慌,同日月法王講起話來也底氣十足。
如是便越發是影響日月法王的判斷,不敢輕易動手。
邀月正是抓住了他這般心理。
要知道,她坐上盟主之位以後,可是緊急尋找來了幾位武林中頗有盛名的智囊,晝夜不分的對這日月法王的性格心理進行了深入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