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說動了顧大伯,可莫要因為她的態度,而讓顧大伯惱怒反悔。
顧伯母沒有反應,顧大伯卻先抬頭阻止了張父,“岳父請。”將人領進來,待人走近顧伯母,他解下了身上的披風,披在顧伯母的身上,轉頭吩咐懷嬤嬤,“還不將夫人扶進去,莫要受了涼。”
懷嬤嬤應了一聲,起身去扶顧伯母的時候,顧伯母沒有動,而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
墨汁將紙鳶暈了一圈又一圈的墨色,直到那紙承受不住,破了一個洞。
顧伯母看著紙鳶被毀,緩緩的一聲嘆息,而後突然起身,將那壞了的紙鳶,仍在地上。
因為動作太大,披風也隨之落了下來,落在了雨裡。
一點點打溼,而後徹底躺在雨裡。
啪!
僵持的時候,張父突然一巴掌甩在顧伯母的臉上,“孽障,我瞧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張父盛怒之下,自用了十成力,顧伯母的臉瞬間紅腫,嘴角也滲出了血絲。
顧伯母的頭被打的一歪,木簪子也落在地上,頭髮順勢落下,整個人顯得格外狼狽。
可她的眼睛卻很是平靜,彷彿捱打的不是她,只是一個路人罷了。
而後,唇慢慢的勾起,帶著自嘲的弧度,猛的轉身,不理會眾人徑直走向屋子。
顧大伯的視線,卻是落在旁邊的摔了的紙鳶上,那上頭的畫的地方,不知怎的格外的眼熟。
輕揉了下眉心,忽然間想起來,那地方是顧伯母懷有身孕後常常提起的地方,也是顧大伯許諾等孩子出生要帶她去的地方。
後來,孩子沒了,他們也就沒了這個心境,從前的計劃便擱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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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有什麼地方突然熱了一下。
“老爺饒命啊,夫人自出事後便不愛說話了,並不是只今日不言語。”懷嬤嬤趕緊解釋,可求情的話到底沒敢多言,畢竟上次挨的板子,還記憶猶新。
顧大伯沒理會懷嬤嬤,而是直了直身子,衝著張父揚聲說道,“岳父大人,她不僅是張家的女兒還是顧家的兒媳婦,還忘您以後莫要這般,魯莽。”
這要放在從前,張父自然不會受了他這種訓晚輩的一樣的口吻,可現在卻不得不低頭,甚至還要連連說聲是。
顧伯母在屋裡瞧著這一幕,眼神閃過一絲,晦暗不明。
很快,眾人便進了屋子。
瞧著顧伯母坐在椅子上不動,也沒人吱聲,尋了空位坐下便是。
因著顧大伯剛才訓斥張父,原本張父想訓斥顧伯母的話,一時也不好開口。
張父與張母互相看了一眼,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候,正好下頭的人送上了茶水。
張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想也沒想便說了句,“賢婿,你這茶不錯。”
聲音戛然而止,剛才因為心裡有事沒有聞出這茶水的不妥,如今反應過來,這茶水又苦又澀不說,還有一股子的黴味。
若非是來求人,這口茶水總得吐出來。
張母卻沒那麼大的定力了,從袖子裡取出帕子,佯裝擦嘴角將嘴裡的茶水全都吐到了帕子上。
只是她沒想那麼周全,白色的帕子吐上談黃色的汙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暈大。
顧伯母終於是出了她今日一來第一個聲音,從鼻息間哼的一聲,帶著無盡的嘲諷。
啪!
顧大伯的臉一紅,將手中的杯子仍在地上。
“老爺息怒。”伺候的人不明所以,趕緊跪了下來。
懷嬤嬤也聞聲進來,與伺候的人都跪在一處。
“大膽刁奴,欺上瞞下以次充好,顧家的人還輪不到你們消磨!”顧大伯越訓越氣,顧伯母的做法是讓他心涼,可他從未想過用這樣的辦法去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