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自覺往門口站了站,拱手請安:“小的給夫人請安了!”
夏寧應了聲,“坐罷。”
周掌櫃落座後,自有小丫鬟來上茶。
夏寧在江南買了一對可憐的姐弟,一個十歲,一個才八歲,給了名字。
姐姐叫冬釀,弟弟叫冬柏。
春花帶了些時日,學了個大概規矩,勉強也能侍候人,在其他宅院裡,這等下人拿的工錢少之又少,夏寧按著市面上三等奴僕的工錢結算。
也未要他們的賣身契。
周掌櫃請過安,便是一臉的官司。
夏寧好奇的瞧他:“周掌櫃這是怎麼了?”
他就等著夏寧,連手上的茶也顧不上喝了。
“昨兒個我約了幾家染坊的老闆喝茶,市面上不少染料價格都高了許多,染料貴了自然成品的價格也要上去,可今年大旱,年底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做,若還要抬高價格,只會更難,可若不難,毛利便少了,工人的工錢、染料坯布的價格都在那兒擺著呢。”
夏寧聽得認真,“前幾日我倒也聽說了這事,咱們絲染坊裡的染料進價也漲了?”
周掌櫃嘆息:“可不就是!咱們絲染坊的最大進項就是絨花生意,偏絲染用的染料量大,如今還好,年後怕是價格不得不漲了。”
“哪幾種染料,漲了多少?”
周掌櫃一一報了。
又道:“聽說年後其他兩種也要跟著漲,這幾樣染料恰恰好南延不產,只能靠著商隊從外邊進來。”
夏寧皺眉,“東羅的互市又開了,西疆雖有戰事,但也允許商販流動,這價格不該漲得這麼大。”
“小的也是昨個兒聽說了,愁得一夜沒睡好,咱們若要打聽個明白,要從貨商那邊下手。”
夏寧淺淺勾了下唇。
這周掌櫃做事愈發周全了。
“那就這麼去做,尋個當地有名望的貨商來問問,就是——”就是周掌櫃的身份可能請不動人,夏寧有意自己出馬,但掃了眼自己暫居的小院子,實在沒個京城富商的派頭,“在這之前,咱們先買個院子。”
周掌櫃猛一抬頭,“買院子?”
不是請貨商?
怎麼就變成買院子了?
夏寧笑眯眯的點頭,手虛虛筆畫著,“買個大的,不用在意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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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一旁撥算盤的春花聞言,忍不住小聲勸道:“娘子……咱們……就這些人……也不必買太大的……”
從前不管家不知道銀子的重要。
單單在江南的這些日子,娘子花錢如流水。
她每一筆看著都覺得心驚。
夏寧卻毫不在意,“院子那是用來表門面的,只有門面抬起來了,那些人才會肯說一兩句真話。”她看向周掌櫃,“我就不去看了,勞周掌櫃替我去瞧瞧,位置要鬧中取靜,最好還能有塊空地能改成演武場,不必在意價格,有合適的只管要了堪輿圖遞來。”
掌櫃又得了一樁差事,心裡頭不知有多高興。
心想外頭傳言果真不假。
當初輔國公大婚,幾乎將半個身家都以聘禮下給了夏夫人,變成夏夫人的嫁妝。輔國公背靠皇族,又有長公主的積累,當年的長公主頗受先帝的喜歡。
單看夏夫人這些日子在江南的花銷,別說是買一個院子,就是買十個院子也不必眨眼。
他的兩個絨花鋪子的盈利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能做的,只有牢牢靠上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