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的身子早已虛弱不堪,雖之前仔細養過一段時間,但底子孱弱,怎能安然無恙的熬過來?
拔毒除蠱再加上斷情毒對夏寧的傷害,比想象中的更為嚴重些。
耶律肅發了大怒。
將蘇楠打了個半死不活遣回東羅。
因謝安留著還有用,這一頓板子暫且記著,留到夏寧康復後再執行,也算是耶律肅看中他,周全了謝安的面子。
而夏寧的情況也著實不容樂觀。
自吐出毒蠱血後,她陷入昏迷遲遲未醒,身子已虛弱到了極致。
偏底子實在虛弱,虛不受補,空有昂貴的藥材不能用上,只得循序漸進,可這效果來的實在是慢,愁的謝安頭髮都白了。
不知不覺,夏寧已昏睡兩個多月。
寒冬漸去,暖春悄然而至。
世安苑裡一片綠意盎然,卻無人敢喜春。
耶律肅忙於朝政,每日早早入宮,但不論多晚,每晚總會回府,睡在夏寧身側。
若回來的早些,夏寧的貼身事務他皆不假手於人,一應親力親為。
世安苑裡除了春色悄然攀上枝頭外,時間彷彿停止了流動。
明明院子裡住著不少人,但整日裡靜悄悄的。
僅有陸圓鬧出些不大不小的動靜,但春花也格外留心著,不讓他在世安苑裡嬉鬧,唯恐撞上將軍得一頓訓斥。
世安苑外,每一日是平靜的。
耶律肅接下輔國公一職,也意味著以新帝為首的推武平文的改革開啟了。
太皇太后停靈出殯後,因喪事而擱置的科舉武試一事再一次被提上議程,朝廷的文官人人自危。
偌大一個朝廷,能撥出來的俸祿自是有一個數。
武將多了,文官自然得少些,多少為武將騰出些位置來。
可誰都不願下去。
朝廷權勢暗潮湧動。
在朝會上,御書房內吵了足有小半個月後,甚至還有不長眼的僱人刺殺耶律肅,他直接命暗衛將人頭扔進僱主的房中。
科舉武試終於定了下來。
定下來的這一日,耶律肅得以早回府一次。
屋中,丫鬟們早就被他遣了下去。
他坐在床邊,手中絞乾一塊柔軟的帕子,動作輕柔的替她擦拭面頰,又洗淨帕子後,仔仔細細的擦拭手指。
這些侍候人的事情,他做的愈發順手細緻。
也在這兩個月裡,他習慣了與她說兩句外頭的事情。
屋中燭火敞亮,將屋子照的恍如白晝。
卻又極靜。
明明是初春的季節,屋子裡因這份寂靜,顯得有些陰冷。
耶律肅低沉鬆弛的嗓音響起時,屋中才多了一份人氣。
他垂著視線,用帕子輕輕擦拭她的掌心,“宋太傅底下的那幫蠢貨嚇破了膽子,不再使絆,武試一事總算是透過了,今日我也得以喘一口氣。只是今後更忙,所有規章條陳都需要重新擬定,這幾十年下來,武將的考核評級調任都需要仔細修改。眼看著四月邊境又要換防,西疆最近又不算太安穩,京中武將缺人缺的厲害,小皇帝也算是知道了真的無人可用,又求到我這邊來。”
“楚、李兩家有心願去南境守上三年五載再回來,有了軍功,即便他們是我的人,官職也能往上提一提,陸圓今後投軍,除陸元亦在軍中的聲望外,再加上楚李兩家盡心扶持,他自己再爭氣些,定能在軍中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