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笑一聲,“說了又如何,讓你再將我收為外室?再又因你一次次被人陷害、算計,又因你逼得我身邊接連離去,讓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如何無能,連一人都護不住,是嗎?您這樣做,究竟是愛我,亦或是要我的命?”
她願意偽裝時,情話連綿,說的人齒尖都發酸。
她不願意偽裝時,句句犀利。
但,耶律肅眼中的怒色逐漸褪去,捏著她臉的手也放鬆了力道,低聲反問:“還記得你曾許諾,要攜手至白首?”
竟是那時候說的話……
他居然還記得?
夏寧心尖微顫,嘴角揚起一個極淺的諷刺淺笑,“戲子無情,娼妓無義,什麼山盟海誓甜言蜜話,不過是哄恩客為我們大把大把擲銀子的話罷了,您竟然還當真了?”
耶律肅神情愈發鎮定,語氣變得溫和,卻步步緊逼不放:“那你為何不敢看著我的眼睛。”
夏寧下意識就揚起視線,言語尖酸刻薄:“西疆已兵臨城下、南境外城失守內城苦苦死守,堂堂驃騎將軍竟然還有心思與我在這談——”
“我卻當真了,”耶律肅深深望著她,眼中的冰霜寒氣散去,似有深藏的情緒破蛹而出,它藏得那麼深,緩緩顯眼,灼熱的讓人心驚,“夏氏,待此役結束,嫁我為妻,執手至老。”
夏寧的眼瞳驟然睜大,滿目滿臉皆是驚愕:“你、你瘋了?我——”
她尚有那麼多反駁的話想說,情緒失控,心口劇痛,每跳動一下就幾乎要她的命,臉色漲紅,喘息失調。
耶律肅也慌亂了眼神,又拿出一顆護心丹給她服下。
待她面上的痛苦之色淡去後,輕輕將她劈昏,令她睡去。
直至她平穩的躺下後,耶律肅才發覺自己後背的衣衫淨溼。
他捏著空了的瓷瓶,裡面的護心丹已然空了。
若再來一次,若謝安來不及趕到南境,怕是——
是他急切了,失了冷靜。
只是,他自己也不曾想到,會說出‘嫁我為妻’這一句話,他看中出身尊卑,僅僅動過要將夏氏扶為妾室的念頭,這對一個娼籍出身的女子而言,已是破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但這句話說出口後,他也不曾後悔。
等到滅了西疆,手刃那些兇手,屆時,他不負天下更不負皇室,到時,他一一身功成名就,難道換不能換來一次任性?
若京城容不下她,他們可以浪跡江湖,居無定所……
一方小院,日子安寧,還有夏氏。
這竟是耶律肅第一次對平淡的日子有了些許嚮往。
自這一次後,夏寧再不曾見過耶律肅。
戰事頻次漸多,城牆上的廝殺聲不斷,有時一日也沒有多少安寧的時候。一批批的將士上去,一批批受傷的將士下來。
連她屋外都搭起了簡易的帳篷,開始收治傷患。
他們大多都是刀傷、劍傷,這兒的大夫手法粗魯,甚至連空氣中都帶入了清熱止血的藥粉味。
沿著門縫穿了進來。
南境內城上下所有人都很忙,偶爾她也能聽見耶律肅的聲音,匆匆來匆匆去,但凡他出現後,騷亂、不安的情況會得到極大程度的遏制。
但戰力不足的問題越來越明顯。
夏寧彷彿成了最閒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