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喝完藥後便昏昏沉沉的睡著。
佟春花來看過她一回。
這個單純、熱情,又有些莽撞的小婦人,短短三四日,形容枯瘦,整個人消瘦的只剩下一把乾柴似的骨頭,而點燃這把乾柴的,是恨。
刻入骨髓的恨彷彿以她的精血為食,支撐著她行動。
夏寧看的心驚。
短短時日裡,接連喪夫喪父喪母,絕非是旁人幾句‘節哀順變’能平息的。
兩日後,八千援軍終於抵達南境內城,並帶來了一個好訊息——京郊三萬駐軍已在路上!他們日夜兼程,不日即將進入北方,援助邊防線前,共同驅趕西疆!
這幾日以血肉之軀、抱著必死信念守城的將士看見援軍抵達,又聽見三萬大軍的訊息後,堂堂三尺男兒,流了那麼多的血都不曾掉一滴眼淚,此時卻都哭了出來。
就像是絕望之人看見了曙光。
他們知道——
不再將孤軍奮戰!
朝廷沒有放棄他們!
不止如此,援軍還帶來了軍糧、藥材等,數量雖不多,但正是能解燃眉之急。
南境的百姓們也紛紛在家中慶賀起來,若非軍中下令不得大肆宣揚慶祝,否則老百姓們恨不得跑到牆根下一睹援軍的風采。
援軍抵達南境,謝安自然也到了。
前腳剛踏進南境,後腳就被陳副將命人將他請去了夏寧所在的屋子裡,一進屋子,就瞧見了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夏氏。
謝安一見她那臉色、唇色,就知道——
棘手的又來了。
只是礙於將軍在場,不得表現出來。
上手一把脈,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臉色黑如鍋底,眼神直直看著夏氏:“上次離京之前,姑娘的心疾應當已經好了,與常人無異,為何——”他萬分不解的開口:“又中毒了?”
站在一旁的耶律肅眼底微變,落在夏氏平靜的臉上。
夏氏心疾復發不是因兗南鄉之事?
而是——
中毒?
可夏氏為何如此平靜,難道她早就知道?
在耶律肅犀利的目光之下,夏寧口吻平靜的像是在說今日午食用了些什麼,“我吃了痢棘子……”
謝安一甩把脈的手,氣的眼睛瞪得溜圓:“你瘋了?是不要命了?不想活了?”
耶律肅立刻追問:“痢棘子是何?”
謝安努力平復自己狂躁的心情,半側過身,還算是恭敬的回道:“將痢棘子曬乾磨粉後,只需取一小撮吞服下,便能使人心臟驟停。”說完後,回過身依舊瞪著她:“姑娘不還能活到現在實屬命大!”
夏寧言語淡淡,“我直接吃的曬乾後的痢棘子,就只吃了兩小粒。”
謝安頓時冷笑:“看樣子是姑娘明知痢棘子的毒性還主動服用下,甚至還覺得自己吃的少了?”他一想到當初,夏氏哭的梨花帶雨的求她說想要離開將軍府,活下去,他一心軟就幫了她,卻沒想到她卻還吃上了痢棘子,現在還要他來救!早知如此,當初他又何必幫她!
他氣的臉色又變為鐵青,連灰白的鬍子都被氣的發抖:“就現在這脈象,還是全靠將軍給喂的護心丹護著,否則早就該去閻羅王殿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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