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徹底『亂』了,除了江東交州涼州幾個偏遠的州外,大漢朝哪裡都是黃巾賊的蹤影,如同第一場春雨過後一夜之間冒頭的青草,平凡而低賤,渺小而卑微,卻無處不在。
現在官府開始把黃巾叫做蛾賊,不知道是不是出於飛蛾赴火、自己滅了自己的期待心理。後來諡號為漢靈帝的劉宏已經下詔各地嚴防,命各州郡準備作戰、訓練士兵、整點武器、召集義軍,剿滅娥賊。
長著大耳朵的劉備就受到商人張世平、蘇雙資助組織起義軍,拉了關二爺和張三爺投靠校尉鄒靖討伐蛾賊去了。
陳太公也打著防備蛾賊的名號,讓陳家塢堡裡多了三百個強壯的、手拿長矛利劍的佃戶。實為私兵名為護院的佃戶,私兵數目瞬間達到了五百多人,擴張了一倍有餘。
和之前的旱災只賑災不收田地不同,天災和兵禍一起的時候,仁慈如陳太公也不會迂腐到不加強防備。收人的多了,就得需要更多的土地來供養。私兵吃的、用的、兵器、皮甲、安頓家人,這些都是要錢要糧要土地的。
嗯,所以奴僕丫鬟也收了不少,田地的地契也多了許多。
如果在和平年代,光私募兵卒這一條就給陳太公定個謀反的罪名,但現在無所謂,更何況這是劉宏大帝的聖旨不是?
陳留郡裡的大戶都是這麼做的,私兵膨脹了至少一倍,有一些甚至是二倍三倍。反正坐擁良田幾千畝的大戶們每年只需要給大漢朝繳納一點點稅,經年積累的糧食在十年八年裡是吃不完的。
現在趕上了好時節了,給兩個麥餅就可以換個斷糧農戶的兒女,身份直接轉變成為家裡的小丫鬟或者小奴僕;承諾給飯吃就可以收一家佃戶、拉一個壯丁;一石糧食就可以換一畝良田,或者可以換一所房子。
這個年代真好,屬於我們的豐收季節。
全國的大戶豪強心裡都發出了同樣的感慨,對開啟美好時代的張角無比感恩。如果可以的話,相信他們會請老天保佑張角長命百歲,只要張角每隔兩三年來這麼鬧一場就好。
另一個好訊息就是黨錮之禍終於解除了。
皇甫嵩上諫要求解除黨禁,建議皇帝拿出皇宮錢財及西園良馬贈給軍士,提升士氣;而呂強又對劉宏大帝上言說:黨錮久積,若與黃巾合謀,悔之無救。意思是黨錮之禍積怨日久,若果與黃巾合謀,恐怕已經大漢朝就無救了。
手腳無措的漢靈帝照單全收,全準了!那一剎那間,挺有當斷則斷英明人主的果敢。
壬子日,大赦黨人,發還各徙徒,要求各公卿捐出馬、弩,推舉眾將領的子孫及民間有深明戰略的人到公車署接受面試。
而另一方面又發精兵鎮壓各地『亂』事:盧植領副將宗員率北軍五校士負責北方戰線,與張角主力周旋;皇甫嵩及朱儁各領一軍,控制五校、三河騎士及剛募來的精兵勇士共四萬多人,討伐潁川一帶的黃巾軍,朱儁又上表召募下邳的孫堅為佐軍司馬,帶同鄉里少年及募得各商旅和淮水、泗水精兵,共千多人出發與朱雋軍連軍。
曹大大也亮相了,被任命為騎都尉,討伐穎川的黃巾軍。30歲的曹『操』,就是在此刻被正式授命軍官的,騎兵司令,二千石的官。
劉宏大帝很努力,很放權,很從善如流,但是戰爭一開始還是被打臉。
4月,朱儁軍就被黃巾波才所敗而撤退,皇甫嵩唯有與他一起進駐長社防守,被波才率大軍圍城,漢軍人少,士氣低落。
汝南黃巾軍在邵陵打敗太守趙謙,廣陽黃巾軍殺死幽州刺史郭勳及太守劉衛,黃巾軍並未因漢室的動作而有敗退的跡象。
一時間,黃巾士氣大漲,大漢朝更加愁雲慘淡,風雨飄搖。比如偉大的、愛折騰的劉宏大帝,已經無心把寵物狗戴上官帽穿上官服了,也無意在宮裡駕著驢車趕市集尋歡作樂了,更無意讓宮女們穿著開襠褲了
陳家塢堡外也有許多黃巾,施粥早就停了,私兵們拿著木柄的長矛配著環首刀站在塢堡城牆上,虎視眈眈的注視著曾經被施粥的苦哈哈們。
典韋很憤怒,物件是這些他認為是忘恩負義的鄉里鄉親。因為如同陳太公這樣的大好人、大善人,竟然被攻擊了!還把腿摔斷了!圍攻者就是這些吃了陳家的粥才能活命度過災年的鄉親們。
陳太公心太大了,有點作死。明知道全國都鬧蛾賊,還有心情去同為大戶人家的劉家去賀壽,劉老太公的六十大壽。
回來的路上被蛾賊圍攻,數十個家僕拼命保護下,扔了馬車、王家的回禮、給小陳恆買的小吃食和書籍等所有身外之物,總算留了條命跑回陳家塢堡。只不過遺憾的是,從馬車跳下來時剛好把腿摔斷了。
已經五十多歲的人,經歷過大喜大悲,還辛勤播種造人了五年,身體是很不好的。在上千人的圍攻之下能逃出生天,只是斷了只腿,還是屬於幸運的。
聽說不少小豪強的塢堡被打破後,不僅被劫掠一空,全家老少都被殺死了,其中年輕的女人死得最慘,越漂亮越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