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又去看望了江母,陪著母親說了好一會閒話,替母親揉了腿腰肩膀,又侍候母親漱洗後,才扶著她睡下。
惜芸守在床邊,一直待到母親熟睡後,才靜悄悄的離開。
此時已是亥時末了,惜芸亦覺得疲倦,自己回房準備安歇,臨睡前摸出枕下的畫,展開認真的看了半晌,這時突有一陣微微的樂音,悠悠然傳入耳中。
低緩,幽遠,舒揚,宛轉,似潺潺溪水在山石間流淌,又似微微清風在綠草邊徘徊。
是吹壎的聲音。
惜芸一愣,穿好衣裙,推開門,展目一望,遠遠的就見劉子醉穿著鮮紅錦袍,眉目清俊而閒雅,正坐在一株花樹的枝椏上,靜靜的吹壎。
他看見惜芸出來,微微一笑,壎聲卻並未停下,仍然在悠然自得的吹奏。
惜芸踏著月光,緩步過去,突的飛身一掠,在那株花樹上的另一根枝椏上坐下,隔著密密的泛著清香的枝葉,安靜地聽劉子醉吹壎。
壎,本身自帶了一種悲慼之音,但劉子醉今日吹奏的是一首《踏歌行》,卻難得的多了絲歡快的情緒。
一曲終了,惜芸笑著讚道:“很好聽。”
劉子醉得意的挑眉,“有眼光!我吹奏的自然好聽!我不做王爺,當個樂師大概也能混口飯吃的。”
惜芸淡淡道:“我隨便誇誇的,你也當真了?你這水平去做樂師,遲早得餓死。”
劉子醉大怒,“胡說!!怎麼可能??”
惜芸哼了聲,“天底下比你吹得好的多如過江之鯽,你趁早死了這份心,依我看,你不如去當個劍客,可能日子還能過得寬裕點。”
“當劍客太沒意思了,我怎麼著也得佔個山頭,招一堆徒弟和手下,然後開館授武,做一代開宗立派的祖師爺。”
“行!以後你開創的門派就叫‘自戀派’,因為這個門派的祖師爺是世上最自戀的人。”
“我哪裡自戀了?我本就是這麼優秀出眾!”劉子醉極不服氣,開始扳著手指頭一樣樣的數,“我通讀八史,遍曉六藝,自幼習文,頌韜,七略,詩詞,史籍,兵法,琴棋,字畫,茶藝,香道,等等,樣樣精通……”
惜芸嘆了聲,問:“你這麼晚來,就是為了在我面前吹牛的麼?”
“不是!!”劉子醉斂了笑,嚴肅道:“我特意來看看,我今日不在家,你練功有沒有乘機偷懶?”
惜芸連忙搖頭,“沒有,我和蘇蘇上午下午各練了三個時辰,除了吃飯,一下都沒有歇息。”
惜芸說的是實情,她今天足足練了六個時辰的劍,又熱又累,身上汗流浹背,渴得她拼命的喝茶,連飯都吃不下。
此時,氣氛突然有點怪異,劉子醉淡淡望了她一眼,沉默著不說話。
惜芸很納悶,“公子,你怎麼了?”
“小芸,”在一陣長久的安靜後,突聽到劉子醉的聲音輕緩了下來,低低的問:“你會不會怪我對你太嚴厲了??”
隔著一層層的青翠碧葉,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草木的清新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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