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醉眉間若水,凝望著惜芸,靜謐的夜裡只有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他修長的手指狀若無意地把玩著手上的壎,而明亮的眼眸中,卻滑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似是憐惜,似是心疼,更多的,卻是來自於他心底的那份自責。
“小芸,若我能夠……護你一世,你原本不需要這樣辛苦的。”
惜芸心頭一跳,急得掌心裡沁出一層汗,她料到劉子醉必定是又想起了心中隱藏的那層陰霾,情緒低落之極,惜芸急忙接過他的話,拼命地搖頭。
“沒有沒有,我不覺得辛苦,練了這些天,我早已習慣了。我從小就夢想著要當個女俠,如今有你教導我,我不知有多開心的。”
劉子醉淡淡笑了笑,“真的麼?”
惜芸立刻肯定,“真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很感激你。”
她不願再談這些,飛快的轉移了話題,“公子,今日朝中很忙麼?你怎麼回得這樣晚?”
劉子醉微笑道:“確實事情比較多,我一直抽不開身。後來要回府時,突又聽說陵兒病了,我趕去看望了一下,又耽擱了時辰。”
他說的“陵兒”,就是衛皇的兒子,汪皇后所生,如今才幾個月大,惜芸忙問道:“什麼病?他好些了麼?”
“御醫說他受了風寒,有些發燒,如今餵了退熱的藥,已經好多了。”
“嗯,那就好,小孩子體弱,容易生病,你別擔心。”惜芸寬解道,又見劉子醉臉上似是有些疲憊,想是也勞累得不輕,便朝他笑了笑,“你快去睡吧,好好休息下,明天還要趕早朝呢。”
劉子醉皺了眉,長長嘆口氣,“也不知是誰發明了早朝,真是折磨人,你說早朝要能挪到午後再開,那該多好,我還能多睡會兒。”
惜芸哭笑不得,“公子,早朝要是挪到午後再開,等你忙完了回家估計就得半夜了。”
劉子醉頓時沮喪,“說得也是。”
惜芸板著臉道:“你是一代明君,怎麼能有這種懶惰之心?為民謀福不分早晚,你現在趕快回寢殿去,面壁思過一個時辰。”
“好吧,我回去面壁思過了,”劉子醉哈哈大笑,身形一縱,躍下樹,向著惜芸大大咧咧的揮揮手,“夜深了,你也早點睡,知道嗎?”
“嗯!”
惜芸剛一點頭,劉子醉才走兩步,突又回過頭,笑道:“跳下來時要小心點,千萬別讓臉先著地了,受傷了我沒有銀子治的。”
“你——”
惜芸咬牙切齒,順手摺了一根樹枝,照著劉子醉的後背彈過去。
“臭丫頭,連師傅都敢打??”
劉子醉大笑著躲開了,闊步出了院子,只餘一陣朗朗笑聲,仍在惜芸耳邊迴盪。
一一一
如蘇的初春,常常會下雨。
就譬如說現在,綿綿春雨,已經下了三天三夜了,空氣裡帶著一股溼漉漉的潮氣。
大殿裡的燭光,被春夜的寒風吹得一晃一晃的,幸而四角還懸著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光華耀目,仍將整座坤華殿照得亮如白晝。
李景楓坐在那把雕刻著金龍的檀木椅上,穿著明黃的蟒袍,手中拿著一封奏摺,正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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