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子微笑道:“征戰沙場,是男人的責任,保家衛國,是軍人的本分。大義當前,生離死別是免不了的。”
料不到,他竟然也會這樣說,惜芸瞬間被觸動情緒,心頭只覺得更加煩燥了。
她冷冷道:“征戰沙場?征戰沙場?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的仗要打?為什麼就不能有消停的那一天?”
每場戰爭都會有人死去,每個人死的時候,都會流乾自己身上的血。
他們也有父母妻兒,也有思想抱負,最後卻都只能碾落成泥,埋骨他鄉。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
這樣的悲劇,怎麼從來就沒有停止的時候?
明月公子已淡淡笑道:“沒有人喜歡打仗,但若是有敵軍來犯,家國難保,那麼身為七尺男兒,自然應當持干戈,保社稷,與之生死搏鬥,再多的兒女情長,也只能拋到一邊。”
惜芸心頭一跳,仔細回味他的這句話,突然覺得無比契合自己的想法。
縉國是自己的故國,若真有一天,李景楓舉兵攻打縉國,那麼她是不是也應該持干戈,保社稷,放棄所有的兒女情長?
剎時間心頭一片冰涼,好像連呼吸都是冰冷的,惜芸垂下眸,默然不語。
明月公子又是一笑,鳳眸微微眯了起來,慵懶帶笑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你年紀還小,原本不應該考慮這些的。姑娘冰雪聰明,俠骨柔腸,宜養在閨中,好好呵護,不要被這些無謂的事情擾了清靜。
惜芸只覺心中澀然,意興闌珊,明月公子突又一笑,“你知道我最喜歡詩經裡的哪一首嗎?”
惜芸問:“哪一首?”
“王風黍離。”
惜芸一怔,這個回答,倒出乎她的預料。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她不假思索,已衝口而出,“公子是有抱負的人,你所求的,應該是掃盡奸佞,國泰民安吧?”
明月公子唇角一勾,燦若明珠般的眼眸望了過來,他倚在榻上,似笑非笑的問:“何以見得呢?”
惜芸被他一望,自覺有些失言,微垂長睫,玉手撥弄琴絃,淡淡笑道:“我隨便猜猜的。也許這世上,大多的人,都是這樣想的。”
明月公子突然扔了手裡的書卷,眉梢飛揚,大笑道:“可是你猜錯了!我所求的,不過是如花美眷,把酒問劍。人壽幾何,如此短暫,我何必去想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
他容色清雅,卻笑得灑脫快意,恣意張揚,惜芸輕皺了眉,莫不是自己看錯了他?
突然又想起那夜,他在那曲《破陣子》中酣然入眠的情形,頓時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有錯。
惜芸心中一動,料想他必然是不喜歡教人看透了內心,於是清淺一笑,順著他的話,說道:“好罷,是我猜錯了。如花美眷,把酒問劍,公子如今已經是做到了,可謂心願得償,當已無憾了。”
“說得好!”明月公子眸光流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那麼你呢?你的所求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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