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已解下了明月公子罩在身上的墨綠大氅,心疼得嘀咕了一句,“公子何必這樣勞累,總歸是身體要緊。”
明月公子一笑,幽黑的眼眸中,有隱約的柔和一掠而過,“不妨事,你儘管放心,我並沒有費多大的功夫。”
他穿的是一件簇新的深綠緞袍,只是不知為何,卻多了幾道短淺的裂痕,而袍角處,有幾團可疑的暗紅的汙漬,染得衣裳都快分辨不出本來的顏色。
惜芸一驚,感覺那汙漬像是人的鮮血,正待再細看,明月公子已向她歉然笑道:“姑娘再稍等片刻,容我去沐浴更衣。”
“公子請便!”
惜芸禮貌一笑,明月公子已快步進了裡屋,如花和似玉也一道跟進去了,只留惜芸一人在外屋。
惜芸很疑惑,她其實是個心細的人,感覺也很敏銳,明月公子應該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打鬥,而後匆匆趕回來的。
而且,這場打鬥,還相當的激烈。
他身上的血跡,不光袍角有,連靴子上,都濺了不少紅色的斑斑點點。
他的神情也很疲憊,雖然微笑之時,唇邊的弧度亦是魅惑眾生,只是眉目間的倦意,卻怎麼樣也掩飾不住。
他在和誰打鬥呢?
他也有很多仇家嗎?
如果他真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少年隱士,又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仇家呢?
惜芸胡思亂想了一陣,突然聽到門簾掀起,再抬首時,就見明月公子已緩步進來了。
他沐浴完後,重新換了一身乾淨的深綠衣袍,丰姿俊朗,氣度瀟灑。
“姑娘,”他輕輕一笑,聲音裡又帶上了以往那般調笑的語氣,“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如此佳人在側,我卻令她獨守空房,真是罪過,罪過。”
惜芸權當沒聽見,端端正正坐在箏案邊,正色道:“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吧,今日是第二首,《桃夭》。”
明月公子像昨晚一樣,半倚在軟榻上,他的疲憊,似乎已經一掃而光,眸光明亮,光采閃爍,眉間又泛起一縷輕鬆而悠閒的笑意。
當惜芸的箏曲響起時,當那宛轉低緩的樂音在屋裡如泉水般流淌時,他甚至笑出了聲音。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他笑意盎然的感嘆,“真是一首好詩,很適合我的如花和似玉,也很適合你,對吧?”
惜芸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又準備開始油腔滑調的調笑,更懶得理他,淡淡道:“公子別說話,你一說話,就打擾到我了,我很容易會彈錯的。”
被惜芸一堵,明月公子居然也並不生氣,懶洋洋地往榻上一靠,悠然自得地開口,“罷了,你專心彈吧,這曲子比昨夜的稍長一點,可不許彈錯了。”
果然是趾高氣揚。
惜芸暗暗衝他翻個白眼,屏息凝神,亦開始認真彈奏這曲《桃夭》。
綿軟的樂曲流淌在屋中每個角落,伴著窗外飄飄灑灑的雪花,幽雅而舒緩。
曼妙的曲調流入每個人的耳中,潺潺若水,撥人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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