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縉國使團披星戴月一路跋涉地回了平京後,不僅毫無嘉賞,反而因為丟失了糧草,方半山和江重都被縉皇問罪。
幸而,二皇子趙煬挺身而出,鼎力求情,縉皇又念及江深往日的功勞,總算從輕發落,免了江重的罪責。
方半山雖然也被降罪,但二皇子上疏說,方半山雖有失糧之過,但他臨危不懼,舌戰周皇,憑一人之力,就促成了縉周兩國的聯姻之盟,實在是居功至偉,理當嘉獎。
縉皇從善如流,准予所請,遂令方半山接替江深的職位,擔任禮部尚書一職。
一時間,朝中人人都說皇上仁慈,體恤臣下,實乃曠世難尋之明君也。
只有江府,如今門可羅雀,車馬稀疏,往日繁盛,早已不再。
惜芸輕輕嘆了口氣,榮辱虛名,於她,不過是浮雲罷了,她不在乎這些,一心只盼著哥哥能早日歸來,一家團聚。
一轉眸,她又看著母親,心頭酸楚難當。
惜芸含淚摸了摸母親的臉,猶記得出使之前,母親還是個雍容端莊的中年婦人,精神爽利,耳清目明。
可世事滄桑,人生無常,此番回到家中,惜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親,可憐的母親,兩鬢的頭髮已然斑白,額頭眼角皺紋密佈,一雙眼睛彷彿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看人都不太分明。
丈夫客死他國,原本夫妻恩愛,琴瑟和諧,去時言笑晏晏,歸來只餘一捧骨灰,一雙兒女同時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曉。
江母一介婦人,得此噩耗,除了哭泣,別無它法。
她日日哭,夜夜哭,哭瞎了眼睛,哭斷了肝腸,終於有一天,她盼到了女兒回來,雖然如隔了一層紗霧一般的朦朧不清,但她也心滿意足了。
她可以聽到女兒的聲音,撫摸女兒的面頰,看著女兒的影子在自己面前輕盈晃動,這就夠了。
總算,在枯寂的心中,有了一絲絲的安慰。
“惜芸,娘不哭,你也別哭。”江母撫著惜芸的秀髮,慈愛地說道:“你能回家就好了,等到你哥哥歸來,咱們能團聚在一塊,孃的心裡,會更高興的。”
“孃親!”
惜芸紅著眼圈兒,投入江母懷中,母女倆含淚相擁在一起,不忍分開。
就在此時,守在靈堂外的小丫環急匆匆地跑進來,叫道:“夫人,了不得,皇宮、皇宮裡來人了!”
小丫環剛剛說完,就見一眾人影從廳外湧入進來。
為首的那男人鷹眼闊鼻,長相很粗豪,偏偏卻穿著一襲深紫蟒袍,衣飾華貴,顯得甚氣派,他神情十分悲痛,一踏入靈堂,就惋惜地說道:“江大人勞苦功高,一生忠心耿耿,如今含恨去了,怎不令人痛心疾首啊?”
居然是縉國大皇子趙洵突然駕臨,令人完全不曾料到。
趙洵年近三十,剛剛被晉封為縉國太子,如今表現得十分低調踏實,一般很少外出,他今天肯親自到江府來拜祭江深,這當真是天大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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