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一驚,立刻攜了惜芸上前接駕,趙洵急忙扶住江母,和藹說道:“老夫人不要多禮。江大人生前是我縉國的肱骨之臣,本宮今日來拜祭他,也是應當的。”
趙洵乃縉皇長子,是貴妃喬氏所生。他已快到而立之年,三年前迎娶了孫太傅之女為妃,雖然還未有子女,但兩人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竟是一對難得的恩愛夫妻。
說也奇怪,誰不知道趙洵在少年之時,是平京城裡最有名的浪蕩子弟,橫行霸道,無所不為。
只是,不知是吹了什麼邪風,如今趙洵像是轉了性一樣,竟也開始學得知書識禮,溫文爾雅,練成一派謙謙君子風度。
立儲之事,關乎國本,縉皇原來一直在猶豫之中。
但見到趙洵現今大有長進,既熟讀詩書,又恭謹孝順,縉皇不免龍心大悅。
再加之以江深為首的一批正統老臣,這兩年一直向縉皇進言,立儲一事應遵循舊制,以“立嫡立長”為宜,縉皇左右權衡,終於下了決心,將趙洵立為東宮太子。
江母顫巍巍的直起身子,將趙洵讓入上座,又命丫環們奉茶,惜芸低眉斂目,只默默地陪侍在母親身邊。
趙洵落座後,寒喧兩句,不免追憶起江深生前在朝為官的種種往事,談及江深一生忠君愛國,清正廉明,乃百官之楷模,如今過世,實是縉國一大損失。
趙洵越說越是傷感,一時間眼眶微紅,竟落下淚來。
見趙洵如此悲痛,江母只覺得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趙洵舉袖拭了淚,突然看見了惜芸,溫和問道:“這位姑娘就是江大人的掌珠麼?”
江母躬身應道:“這正是小女。”
趙洵含笑望著惜芸,“聽聞這次出使,江姑娘是陪著江大人一道的?”
惜芸點頭稱是。
趙洵頓了頓,又問道:“本宮對於江大人的死,一直牽掛在心,總覺得不同尋常。當日到底是何種情形,江姑娘可否對本宮敘說分明?”
惜芸不禁一怔,這趙洵匆匆而來,為的就是問爹爹過世時的詳情麼?
她不解趙洵的用意,但也無法推脫,便將當晚的經過大略述說了一遍。
趙洵聽得極其認真,對於關鍵細節處,還多番追問,惜芸更加不解,不免多瞧了他兩眼,忽然瞥見趙洵身後還立著一個人,正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看著自己。
那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文士,穿著樸素的青布長衫,頷下留著三絡長鬚,相貌清癯,舉止斯文,頗有書卷之氣。
他靜靜立在趙洵身後,犀利的目光卻向著惜芸掃過來,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精明和幹練。
趙洵一直等到惜芸講述完,鷹目一沉,問道:“這麼說來,江大人遇害時,方半山也在旁邊?”
惜芸略一點頭,“是,當時方大人也受了傷。”
“江姑娘趕到之時,江大人已經遇害了,是吧?”
“是的。”
惜芸想起當夜的那番慘境,眸子裡不禁噙滿了淚水。
“嘖嘖,江姑娘哭得當真可憐哪。”
趙洵殷勤地拿出自己的男式絹帕,準備遞過去。這時,他身旁的中年文士冷冷咳了聲,趙洵像是被人燙了似的,又趕緊縮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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