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
夜色無邊,有微涼的晚風吹拂著帳篷的門簾,隱約可見天邊那輪皎潔的彎月。
月光透簾而入,伴著一陣山谷中清新的草木香氣。
李景楓的手掌很溫暖,很柔軟,輕輕捧著惜芸的臉頰,他袖口處細密的箭紋不時擦到惜芸的脖頸,癢癢的。
月光悽迷,四下沉寂。
廝殺聲,吶喊聲,哀號聲,慘叫聲,漫天撲地的瓢潑血光,死屍遍地的燕鳴城,彷彿都是很久遠很久遠的過去了。
芸兒,你累了,睡吧。
可是,惜芸並沒有什麼睏意。
過度的疲勞,反倒讓人難以入睡,而且——惜芸微微皺了皺眉,疲憊的汗水,還有被濺上的那些斑斑點點的血跡,都讓人覺得渾身黏糊糊的不舒服。
李景楓看出了她的心思,輕聲一笑,向帳外低聲咳了下,立刻就有士兵們抬了幾桶熱氣騰騰的清水進來。
惜芸不禁抿嘴一笑,此時,她確實是需要清洗一下的。
她的左手不能動彈,但右手倒是靈活自如,雖然李景楓一臉誠懇的表示願意留下來幫她擦背,但是惜芸哪會上當,毫不客氣地一腳將他踢出門去,打發他在外面當守衛。
渾身浸在熱騰騰的清水裡,四肢百骸彷彿都舒展開來,惜芸仔細地將自己從頭到腳都梳洗了一遍,洗去了那些汗水和血汙,全身都感覺乾淨清爽,只是——
好像沒有換洗的衣服了。
一眼瞥見小木几上疊著一套月白的男式長衫,惜芸抓過來比劃了一下,卻是大得不成樣子。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換上再說。
惜芸裹緊衣裳,繫好腰帶,聞到衣衫上有那熟悉的清淡香氣,袖口還繡著蟒龍的圖案,這顯然是李景楓的衣服呀。
穿著李哥哥的衣服,就好似躲在他的懷裡一般,惜芸怔了怔,一張粉面上禁不住泛起微微的紅暈。
她穿好了衣裳,剛剛邁了兩步,腳尖便踩到了拖在地面的袍角,頓時一個踉蹌,“咚”的一下,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床角。
“你怎麼了?”
聽到聲響的李景楓已破門而入。
惜芸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尷尬地笑,“衣裳太大,我不小心撞到床了。”
那身月白衫袍在她身上顯得十分寬大,因為衣袖太長,她不得不挽了幾道,露出一截雪藕似的白皙胳膊。
烏髮宛如瀑布,披散在肩頭,遮住了半邊粉嫩的臉頰,柔弱的柳腰隱在長袍中,腰帶緊束,越發覺得纖細得不盈一握。
清水出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李景楓的心,似乎已漏跳了一拍,他用了非凡的定力,才控制住沒有上前去親吻摟抱,頓了頓,才笑道:“小傻子,好端端的走路也會摔倒。”
惜芸道:“是你的衣服太長了。”
“是你的個子太矮了。”
“我哪有矮,我比我娘還要高半個頭呢。”
在女孩子裡,惜芸的身材算是高挑秀美的,只不過若是與李景楓站在一塊兒,她也只有小鳥依人的份兒了。
誰讓李哥哥那麼高那麼挺拔,好似芝蘭玉樹,站在人堆裡,就如鶴立雞群般的醒目。
惜芸撒嬌地說,“李哥哥,你有同情心嗎?我的額頭都撞紅了,你還笑?”
“好了好了,我幫你揉揉。”
“不要。”惜芸很拽地翹著下巴,“我的左手不能動,挽不了發,你來幫我挽。”
她是個恃寵而驕的小女人,使喚李景楓,自然是天經地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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