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也堅不愧是一代梟雄,受到那樣重的打擊,他的南下計劃仍然沒有絲毫改變。
戎國的騎兵向來以剽悍勇猛著稱,桑也堅調動了大批的親信部隊,以吉圖和達魯為前鋒,日以繼夜的向著燕鳴城進軍。
戎國兵所到之地,燒殺搶掠,無所不為。
惜芸行了這一路,越接近燕鳴城,看到的逃難民眾就越多。
都是挑著擔子,拖兒攜女,疲於奔命。
惜芸稍一打聽,難民們都說二皇子趙煬的援兵遲遲不到,而戎國的騎兵已經近在眼前,燕鳴城怕是守不住了!
惜芸憂心如焚,不敢再聽這些閒言碎語,索性棄了大道,專揀小路走。
她彷彿忘了自已身上的傷痛,晝夜趕路,一刻不歇,多日的辛苦奔勞後,終於,在一個黝黑的深夜裡,她站到了燕鳴城的城門口。
此時雖是深夜,但城牆上火把通明,聚集了大量的守兵,整齊如一的排站在各自的崗位。
最前排的是一隊揹著強弩的弓箭手,甲冑鮮明,嚴陣以待。
顯然,久經沙場的總兵周健也對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作了充分準備。
惜芸心中略感欣慰,站在城下,運足內力,揚聲說道:“我是縉國大臣江深之女,有要事求見燕鳴城的總兵周健大人!”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夜裡聽得格外分明,城樓上的守軍聽到後,卻半天不見動靜。
惜芸料到他必是去稟報了,便站在原處耐心等待。
果然不消片刻,厚重而堅固的樺木紅門緩緩開啟,從門裡奔出一個人來,惜芸還未看清他是誰,就只聽到那人欣喜若狂地叫道:“江妹妹,江妹妹,真的是你來了?”
惜芸定睛一看,臉上也不覺露出笑容,“是周大哥!好久不見了!”
來人是周健的兒子周岷。
惜芸幼年時,他常來江府玩耍,周岷性情敦厚,甚至比江重還要老實,平時處處讓著惜芸,兩人相處得甚為合宜,是極好的玩伴。
只不過周健鎮守邊關後,兩家沒有機會再來往,周岷對惜芸甚是掛念,還常常託人帶邊疆的特產給她,因此惜芸也一直記得周家的這個好脾氣的哥哥。
周岷像小時候一樣牽著惜芸的手,歡喜得快要流出眼淚來,“江妹妹,你怎麼會來的?這些年,我時常想起你……我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惜芸心中有事,實在沒有時間與他話家常,只得笑道:“有什麼話咱們以後再聊罷。周總兵呢?他在哪裡?我有要緊的事要與他說。”
“哦!”周岷恍然地一拍頭,“父親還在與葛叔叔他們商議軍情,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一一一
燕鳴城的總兵周健已是六旬老人了,武將出身的他卻仍然有著一副健壯的好身體,精神矍鑠,脊背挺得如標槍一樣筆直。
當惜芸在廳裡剛坐下,周健已經大跨步地走進來,目光炯炯,笑道:“江侄女來了,阿岷,快倒茶。”
周岷已親自端著一盞熱茶送進來,體貼地遞到惜芸手裡,“江妹妹,小心燙。”
惜芸來不及喝茶,站起身,鄭重地揖了一禮,“周伯伯,我有要事要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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