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宮。
天未大亮,光華殿裡,早朝已經開始。
文武百官神情肅穆,整齊地排成兩列,殿裡黑壓壓地站滿了人,卻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響。
周皇如往常一樣,頭戴冕冠,身著明黃盤龍朝服,正襟危坐,平靜而威嚴地俯看著座下的眾人。
座下第一排的位置,設了一張紅木方桌,太子也穿了朝服,靜靜坐在那裡。
粗如兒臂的金燭將整個大殿照得如同白晝,太子略略回頭,掃視一下身後的人群,眸光明亮,那顧盼之間的神采奕奕,絲毫看不出一夜未睡的疲憊感。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汪永手持拂塵,尖利的嗓音響在大殿,話音未落,已有一人越眾而出,躬身道:“臣有事啟稟陛下!”
說話的,是新晉的龍虎將軍葉林章,剛剛接替了譚修平的職位,掌管如蘇衛戌營。
周皇道:“葉愛卿請講。”
葉林章說道:“啟稟陛下,前幾日,譚修平託人給微臣送來一封書信,言辭懇切,令人動容,微臣看後,不敢妄言,現轉呈陛下,請陛下御覽!”
“譚修平?”
周皇微微一頓,葉林章已自袖中抽出一封信,雙手交給汪永,汪永立刻轉呈給周皇。
周皇開啟看了看,沉吟片刻,說道:“譚修平請求重回軍中,願做一名馬前小卒,為國效力,眾卿以為如何?”
丞相府查封多時,譚家早已貶為庶人,沒人料到譚修平會突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堂下一時鴉雀無聲。
李景楓最先開口,淡淡笑道:“譚家陰謀作亂,父皇仁慈,沒有問斬就已經是格外施恩,如今竟然還敢提這樣的要求?”
葉林章沉聲說道:“殿下明鑑。譚府罪名並未認定,而且譚將軍昔日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一片忠心,天日可見。他雖遭貶,但仍有報國之心,請殿下念其舊情,准予所求。”
葉林章身材精幹,說話卻中氣十足,一字一頓地說下來,滿殿大臣都聽得清清楚楚。
“陛下!”
忽見淳國侯踏前一步,揚聲說道:“此事萬萬不可!”
周皇笑道:“華愛卿有何見解?”
“陛下,老臣以為,譚仲元既然有謀逆之心,那譚修平身為其子,難道會半點不知嗎?”
淳國侯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看了葉林章一眼。
“同在屋簷,一家骨肉至親,譚修平又不傻,會不知道自己父親早有異心嗎?”
葉林章冷冷道:“這只是侯爺的臆想猜測,又沒有真憑實據。”
淳國侯濃眉緊皺,“萬事萬物,總逃不過一個‘理’字。古往今來,但凡謀反者,無一不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而今,我皇聖明仁慈,只將譚氏廢為庶人,已是法外開恩。若再將譚修平收入軍中,豈不是引狼入室,徒留後患?”
李景楓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侯爺的話,聽起來似也有幾分道理。”
葉林章泰然自若,俯身一揖,朗聲道:“昔日唐朝武皇,不計前嫌,能將罪臣上官儀的孫女上官婉兒,留在身邊作為貼身女官,如此氣魄,令人折服!今日,我皇的胸襟氣度更勝前人,微臣相信,皇上心中自有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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