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若春膽怯地問：“殿下，那你想怎麼樣？”
李景楓黑眸輕輕眯起，聲音越發溫柔，“我覺得……如果在你的手上留下一個記號，你必是會記得更加清楚一些的，對嗎？”
華若春驚惶地瞪大眼睛，淒厲地呼喊，“不要……不要……啊！！疼死我了！——”
男子將火把狠狠地按在了她的手背之上，頓時一片細膩的肌膚被燒得焦了，黑乎乎的手，皮肉捲曲，露出滲著黃水的一層層水泡。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彷彿肉被烤熟的奇異香味。
華若春喉嚨嘶啞，不停地呼喊，悽慘地叫聲好似漏了風的風箱，整片聲音模糊而又細碎，似是一個垂死的人。
她出孃胎以來，就沒有受過這樣的痛苦，十指連心，手背被燙焦的疼痛，幾乎能令人暈厥過去。
華若春無力地垂著頭，嘴唇乾枯，烏髮散亂，曾經漂亮的臉蛋兒，現在已全是一片泛著青灰的慘白。
“有點疼，是嗎？”李景楓順手撥開華若春那亂糟糟的頭髮，露出她那張面如死灰的臉。
“真是可憐啊。”男子眸光慵懶，不經意地掠過女子那隻焦黑的右手，喟嘆道：“抱歉，好好的一雙玉手，偏偏被我毀了一隻，當真是罪過。”
“……李景楓，我恨你！……你這沒有心肝的男人，薄情寡義，我恨死你了！！……”
華若春氣息奄奄，嘴唇費力地蠕動著，猶自咒罵。
李景楓渾不在意，縱聲大笑，順手將火把放回了鐵架上。
“若春，等會兒我讓吳院正給你送幾瓶上好的燙傷膏來，你先回寢殿休息吧。”
李景楓同情地看著她，淡淡一笑。
“上藥的時候仔細些，多塗抹幾層罷。你的燒傷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會潰爛化膿，到那時，或許這條手臂都要廢了！”
華若春匍匐著，又艱難地站起來，昔日嬌豔美麗神采飛揚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了，身子如暴雨中的樹枝，搖搖欲墜。
“李景楓，我要去稟告皇上，我還要去告訴我父親，……我父親立了那麼多功勳，你竟這樣對待她的女兒，李景楓，你真當沒有人能治得了你嗎？”
李景楓冷漠地一笑，“若春，你膽敢對未來的太子妃下毒，已經是死罪了。我正是念在你父親曾經的功勞上，今日就暫且放過你。如果你下次再犯這樣的錯，我不會饒你的。”
“未來的太子妃？江惜芸？”華若春抿了下乾枯的唇，“皇上早已御定，太子妃是縉國公主。”
李景楓涼薄的目光已掃了過來，“賢妃真是管得太多了。是不是你手背上的傷口還不夠疼，所以有力氣在這裡妄議本太子的私事？？”
“不敢。”華若春嚇得打了個寒噤，立刻閉了嘴。
“罷了。……想必是賢妃今日被過度驚嚇了，所以神智模糊，胡言亂語，不如趕快回宮去喝碗燕窩湯定定神吧。”
李景楓一面說，一面頭也不回，大步跨出房門，頃刻間，腳步便去得遠了。
華若春僵硬地望著那抹雪白的背影，用額抵在牆上，淚珠如雨，撲簌簌地灑落了下來。
錯。錯。錯。
一切都是錯。
從她愛上這個男人的一開始，她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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