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芸別過頭去，不想再看李景楓。她剛剛已經瞧到陳柔兒的模樣了，確實是個滿不錯的美人兒，而且還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楚楚嬌羞，似如小鳥依人，我見猶憐。
所以李哥哥才會喜歡她吧。
也許李哥哥喜歡那般菟絲花一樣的姑娘。
也許李哥哥還會娶她。
也許他倆本就是天生一對。
也許……自己已經是多餘的人了，應該悄無聲息地退出東宮這個地方，留一點最後的體面吧。
惜芸越想越多，心裡好似被鈍刀絞著，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想裝堅強的，卻裝不了，淚水有如決了堤，大串大串的湧了出來。
“是的是的，她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你去喜歡她就好了，何必又來纏著我？是不是我很傻，很容易騙，你說什麼我全都信了，所以你就、就欺負我……”
惜芸抽抽噎噎地說，用手捂著臉，哭得連肩膀都在輕輕聳動，直到李景楓按著她，將她扣入懷裡，她仍然不住地哽咽著。
“芸兒，我怎麼捨得欺負你呢？我有多疼你，難道你感覺不出來麼？”
李景楓揉著她的肩背，感覺到少女的身子在瑟瑟顫抖，他親了親她光潔的額，低聲道：“這是一段往事，已過了十年了。我並不願說的，但我若不說，你便更加誤會了。”
“在我十歲那年，父皇剛冊封我為太子，我母親就過世了。那時我年紀小，常常思念母親，到了夜裡就會做噩夢，哭泣不已。有天夜裡，我又從噩夢中驚醒，心裡很害怕，就想去找我父親。”
“父親歇息在光華殿後的暖閣，我從東宮出來，穿過吟月湖時，我身後的侍衛突然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不曾防備，頓時就跌入了湖水裡。”
惜芸聽得心中一緊，不自覺地緊緊攥著李景楓的衣襟，“後來呢？”
李景楓道：“當時我不識水性，只能在水中掙扎呼喊，卻沒有一個人來理會我。我在水中沉沉浮浮，拼命地往岸邊遊。”
“但是，只要我一靠近岸邊，就有人用劍剁我的手指，戳我的眼睛，刺我的脖子，我躲了幾次，就不敢再上岸了。他們逼迫我退回水裡，好造成是我自己溺水身亡的假像。我當時年幼，力氣也弱，很快就沒有勁再掙扎了，慢慢地往水底沉。”
“就在這時，是陳柔兒路過吟月湖，看見這一幕，她很聰明，並不叫喊阻攔，而是偷偷去尋來了在附近巡夜的龍禁軍，帶著他們來救我。”
“打鬥之時，陳柔兒被那群人戳穿了小腿，當時就血流如注，在地上滾出了十幾米。後來，經過太醫診治，她的外傷雖然好了，但因為那劍上摻了一種劇毒，她腿上的毒素一直無法完全根除，只能用藥物控制，也因此落下了病根，時常會疼痛難忍。”
“這件事震驚了我父皇，他換掉了我身邊的所有侍衛，派了可靠的人來保護我，把吟月湖也填平了，而且把當時的蘭嬪晉升為蘭妃。”
“我也很感激陳柔兒的救命之恩，賜封她為郡主，並允許她長居玄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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