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頓一下,也不太確定:“好像是因為二少爺道歉了。”
“你說什麼?”盛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我兒子道歉了?”“是的,盛總。”
盛拓不死心,又問了一遍:“你確定,是沈錫舟跟對方道歉了?”
總助說:“我去的時候,爭執已經平息了,因為二少爺不肯跟我交流,我也只能從警察那邊瞭解情況,如果對方沒有傳達錯誤,那麼二少爺確實向對方道歉了。”
“是學校裡的朋友嗎?”這是盛拓唯一能想到的,關系還不錯的兩個男孩子因為什麼事情一時沖動,吵完打完,事後依然是朋友。
“據我所知,盛總……”雷厲風行的總助難得吞吞吐吐,“兩個男孩子似乎是,因為一個女孩子,才打的架。”
盛拓瞭然:“叫什麼,莊殊絕嗎?”
總助說:“名字我不知道,長得非常漂亮,三個人在醫院鬧得很難看,差點又打起來……”
盛拓沉默片刻,不置一詞:“知道了。”
總助亦言盡於此:“二少爺不肯上車,一個人在路上走……他又回去了。”
“你跟上,先不說了。”
丁襄在他父母面前,一直是個還算乖巧的兒子。
比如那時,雖然一開始也一意孤行,非要留在國內陪莊殊絕讀高中,但夫妻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不惜告訴他莊殊絕的身世,給他分析,等韓家親生的孩子出生,她就是徹底的棄子,他也能聽進去其中的利害關系,同意出國。
但這一次,他的態度史無前例地強硬,對於整個打架事件,始終三緘其口,更咬死不了追究。
丁父丁母本來還不情不願,得知沈錫舟的身份後,卻是驚出一身冷汗,態度一百八十個大轉彎。
辦完手續,夫婦倆帶著丁襄從警局出來,步行到附近的停車場,車啟動之前,窗被人敲了兩下,是沈錫舟。
丁襄沉默一下,降下半扇車窗。
沈錫舟說:“出來,聊兩句。”
丁媽一臉防備,緊緊護住兒子。
“盛少爺。”丁襄的父親誠惶誠恐地打圓場,“我們丁襄有得罪您的地方,我這個做父親的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沈錫舟懶得糾正自己的姓氏,冷冷暼去一眼:“有你什麼事?”
向來驕傲父親為了他,對著比自己小二十幾歲的人低聲下氣,這個事實令丁襄心頭刺痛,他不願躲在父母身後當縮頭烏龜:“我下去一下。”
“襄襄!”丁媽哀求地看向兒子。
“沒事,我很快回來。”丁襄說著,不顧丁父丁母的阻攔,兀自開啟車門下了車。
兩個男生走遠了些。
丁父丁母和盛拓的總助也紛紛下車,緊盯著動向,以便有什麼不對勁第一時間沖上去。
“就這裡吧。”丁襄確保自己在大人的視線範圍內。
沈錫舟輕嗤一聲,並不掩飾自己的對對方膽小的嘲笑。
“你想說什麼?”丁襄率先開口。
自知道沈錫舟背後是晁元集團,他後怕不已,此刻講話,態度雖仍稱不上恭敬,但也再不敢放肆。
“那些話,爛在你肚子裡。你再敢到她面前胡言亂語一個字……”沈錫舟說到一半,重新定義,“我這麼說吧,但凡她知道了,我都算在你頭上。你如果做不到……”
先前急診室裡那種恐怖的眼神,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底。
丁襄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就聽陰冷可怖的聲線被攜著雨絲的夜風吹至耳畔。
“你爹媽辛苦一輩子攢出這點家業,也不容易。”
言盡於此,沈錫舟收起看垃圾的眼神,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