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會不一樣嗎?”
背後強裝無畏的聲音,令他腳步稍頓。
“等有一天你受不了她,你也會這麼對她。”
昏昧夜色下,高挑的身影頭也沒回。
只有承諾,堅若磐石,固若金湯。
“我永遠不會這麼對她。”
沈錫舟走出很遠,丁襄仍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丁父丁母如臨大敵地跑過來:“襄襄,怎麼了?他又說什麼了嗎?”
“沒什麼,我們走吧。”丁襄收回視線,勉強沖父母一笑。
他本以為,沈錫舟這趟找他,肯定會確認他和莊殊絕的進度。
可沈錫舟居然,全程沒有提及。
其實很聰明。
一來,就算問了,也不一定聽到實話,二來,只會暴露自己在意的事實,給對方借題發揮的機會。
是太沉得住氣嗎?還是……太喜歡?
丁襄也不知道,唯一確定的是,他真的徹底輸了,輸得前功盡棄,一敗塗地,心服口服。
他因愛生恨,不惜道出她的身世;而另一個人,千鈞一發之際,為了守住這個秘密,情願低下高傲的頭顱,向他道歉。
莊殊絕從醫院直接回家,沈錫舟和丁襄去派出所了,她不知道他們進度如何。
即便知道以盛家的勢力,沈錫舟不會真的吃什麼苦頭,但沒個確切的結果,總令人心頭不安。
房門被敲響,父母一起走進來。
不出所料,問起沈錫舟。
她不願多談:“沒什麼可說的,我沒有和他談戀愛。”
她在盡量撇清關系,因為害怕從父母口中聽到勢力的言論。
她不希望爸媽把她當做牟利的工具,更不希望沈錫舟嘲諷她父親的說辭成真。
夫婦倆對視一眼,趙嵐在她身邊坐下來,摸摸她的腦袋:“我都聽爸爸說了,那男孩長得挺漂亮,家境也好,你對他有好感,是你們這個年紀正常的心理,爸爸媽媽不會說你的。”
見莊殊絕的抗拒有所緩和,韓家志才切入正題:“殊絕,你不要嫌爸爸媽媽囉嗦,但是自古以來我們中國人就是講究一個門當戶對。那種人家的男孩,會真心待你嗎?人家一時興起跟你玩玩,最後吃虧的還不是女生。”
趙嵐:“不要好高騖遠,爸媽也不指望你找個多厲害的人,踏踏實實過日子比什麼都強。”
韓家志:“我說這話你肯定不愛聽,但爸爸過來人經驗,你不如把握好丁襄來得實際……”
莊殊絕情緒一下湧上來,眼眶發熱,她把臉埋進媽媽懷裡。
這是弟弟出生後,她第一次確認他們的愛。
“啊呀,怎麼了,怎麼哭了呢?”趙嵐慌忙哄她,又兇韓家志,“你別說了,什麼年代了,戀愛自由。”
人在被愛的時候才有任性的權利,莊殊絕強橫地說:“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丁襄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韓家志也討饒,“你心裡有數就行。”
沈錫舟回訊息已經是後半夜了,莊殊絕打了電話回去:“你在哪?事情解決了嗎?”
“我在家,沒事了。”沈錫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倦,“你呢,你爸媽沒說你吧?”
莊殊絕避重就輕:“沒有。”她咬咬唇,小心翼翼地提起先前醫院裡的事,“你剛才,為什麼跟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