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罰款就行。”
“你妹比你小幾歲?”
“三。”
……
終於,兩個女生問得差不多了,見二人安靜下來,沈錫舟說:“我能說第二點了嗎?”
“你說。”
“第二。”他正色看向莊殊絕,一瞬不瞬盯著她,眼神裡,驟然湧起密密紮紮的攻擊性,“你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完犢子,看這架勢,這是要算衛宇城的帳了。
始作俑者陸千帆腳底抹油,開溜:“你們慢聊,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死叛徒,這種時候跑路。
說到這個,莊殊絕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當初陸千帆給她介紹衛宇城,八成是為了詐她和沈錫舟的關系。
哪知她寧願硬著頭皮擴列,也死不承認。
陸千帆能跑,她可跑不了。
“說話。”沈錫舟催促,“你知道我在說誰。”
莊殊絕揚起下巴,不甘示弱:“我以為你無所謂呢。”
沈錫舟偏頭走出一片樹蔭,路燈直射下來,照亮羊絨圍巾密絨絨的質感,柔軟而溫暖,他的面龐被粉色映得粲然,掩不住的蓬勃的少年生息,意氣張揚。
粉色這種嬌嫩的色彩,在男性群體身上往往表現出兩種極端,要麼人糟蹋粉色,山豬吃不來細糠既視感;要麼粉色襯託人,金相玉映。
前者多,後者少。
而他,後者中的佼佼者。
莊殊絕能想象自己現下是怎麼雙多情眼,肯定跟只小狗似的濕漉漉,她別開臉不看他,嘴裡愈發胡攪蠻纏:“說不定你就享受那種刺激的感覺。”
沈錫舟看出她冷,但絲毫沒有要解圍巾的意思。
“我有所謂。”他緊盯著她,欺身向前,步步緊逼,“而且我討厭那種感覺。”
從學舟路初見聽見她打電話起,他就討厭那種感覺。
現在他要她表態。
而她的答案,何止關繫到他的紳士風度,甚至關繫到他以後的態度。
莊殊絕眉頭皺起,難道他看不出來,她對衛宇城根本沒那個意思。
而且她面皮薄,不想搞得太煽情。
她的躑躅,盡數落進沈錫舟的眼中。
前一刻,他還抱著破斧沉金的決心逼她抉擇,今夜就要一個明確的結果。
可在她的遲疑裡,他那些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厲,彷彿暖風吹拂下的車窗霧氣,節節敗退。
他與江開、盛悉風一起長大,比誰都清楚,青梅竹馬的關繫有多牢固。
是密友,是至親,絕對的瞭解,本能的信任,內裡吵翻了天,對外都是抱團的。
十幾年的光陰,豈容區區外人置喙。
他認識她才幾天,連讓她開口訴說家事的資格都沒有,要她二選一,他在自取其辱。
終於,一切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