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麼理由？”不等李明哲開口，沈錫舟自問自答，“不想念我名字？”
猜挺準。
人肉碉堡三號李明哲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半晌，無奈地說：“早知道這個情況，我死也不接你們的爛攤子。”
“別呀。”沈錫舟冷笑，“念我名字把她念中毒了怎麼辦？”
李明哲受不了，悄摸挪遠了躲清淨，無語望天，悔不當初。
熬到副校長演講完畢，他火速上臺報幕請學生代表上臺。
沈錫舟扯下嘴角，依言走上主持臺，稍稍調高話筒。
茍主任在臺下欣慰地點頭，眼神充滿自豪。
“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二六班的沈錫舟，我本次國旗下講話的主題是《養好習慣，做文明人》，在此之前，我還想關於還戒指這種事說兩句，其實這點舉手之勞，沒什麼值得特意誇的，受到這樣的表揚，我深覺受之有愧。”
茍主任的頭點得更用力了。
這小子，認真起來，挺像個人的嘛。
“我只想問學校食堂，仗著校規不允許學生點外賣、壟斷學校市場，對學生進行高收費強買強賣，卻連基本的口味和衛生都無法保證。”
“你們的操作合規嗎，培訓過相關從業人員嗎？考慮過全校兩千多名師生的食品安全問題嗎？”
“有空表揚我，不如反省一下你們的流程和廚藝，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茍主任兩眼一黑。
遠橋中學苦食堂久矣。
十幾歲的學生哪裡經得起這種煽動，頓時群情鼎沸。
江開雙手攏到嘴邊揚聲高喊：“沈錫丹，你是我的神！”
兒童節和幾個傻逼男同學不甘示弱，沖主席臺狂吼：“沈錫丹你是我的爹！”
在場校領導和各班老師集體下場，好不容易將場面鎮壓住，隨著江開一句“打倒萬惡的資本主義”的口號，重新變得不可控制，甚至隱隱聽到砸食堂的言論。
而這天的升旗儀式，以茍主任咬牙切齒通報處罰結果為尾聲。
“高二6班沈錫舟，出言不遜！公然藐視主席臺！造成惡劣影響！剝奪從今以後在校期間一切演講資格，並於下週一國旗下公開檢討2000字以上！以儆效尤！還有剛才帶頭起鬨的那幾個，自覺來我辦公室！”
停頓一下，氣沉丹田，驚起飛雀：“都閉嘴！散場！”
路上，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沈錫舟的壯舉。
陸千帆的情緒仍激動著：“他好猛啊！這怎麼敢的？”
莊殊絕扯扯嘴角，以示回應。
公開和學校食堂叫板，這很沈錫舟。
她覺得自己先前真的有點魔怔，居然會覺得他的脾氣不錯。
她真是忘了剛認識的時候這人怎麼跟她對著幹的。
陸千帆奇怪地多看了她兩眼。“吵架了？”
不知是不是莊殊絕多想，總覺得陸千帆話裡帶點別的意味，“吵架”這個詞用得有點曖昧。
但硬要說正常，也不是不行。
“什麼時候不吵過。”
至於沈錫舟和江開哥倆，作為主犯和最主要的從犯，從班主任辦公室轉戰到教導主任辦公室，一級級上報，最後到校長辦公室，實現有難同當。
“沈錫舟，江開。”校長盤著一絲不茍的頭發，臉上些微的歲月痕跡顯得從容優雅，“我下週就退休了，非要讓我下個處分再走？”
她語氣平和，表情淡然，但與她共事多年，茍主任瞭解她的脾氣，越是平靜，越代表動怒。
對於二人今天惹出的亂子，茍主任也氣，但抵不過護犢子的心。
“韓校，其實我們學校的學生，對食堂的意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聽到過不少，年輕人願意站出來替大家爭取利益，出發點是好的。”先不經意來點鋪墊，再同仇敵愾，“但這種擾亂秩序的行為絕不可取，什麼事不能私底下有商有量著來？就算學校食堂確實存在不足，但要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這樣，學校、乃至社會，成什麼樣了？”最後先發制人，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把你們爸媽叫過來，今天這個事必須有個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