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至今快兩小時,他甚至都不問問她,怎麼了。
碗裡的肉、菜在無意識的攪動中,和芝麻醬黏黏糊糊地混到一起,慘不忍睹。
無法形容的酸澀和挫敗湧上心頭,莊殊絕忍不住問奶奶:“他為什麼要這樣呢?”
這一次,奶奶給不了答案,只是深有同感:“我一輩子沒看懂男人,不懂你爺爺,也不懂你爸,不過還好,我現在不用懂男人了,也懶得懂了。”
對於韓家志,莊奶奶不可謂不寒心,為了這個毫無血緣的繼子,她幾乎犧牲了自己的人生。
可到頭來。
韓家志回報她的,是為數不多的、他最不缺的金錢打發,以及一年到頭三五回的敷衍探望。
申城的氣溫持續攀升,連續幾天創下新年的新高。
如天氣預報所言,週一是個好天氣,早上還是爽郎朗的晴,可到半上午的升旗儀式,已經難以招架日頭的暴曬。
沈錫舟把校服外套罩過頭話。
江開哪有這麼識相。
“借我蓋下。”隨著這句,鑽進他的校服。
“嘖。”沈錫舟不滿,“你校服呢?”
“教室。”
沈錫舟罵人沒都心情,只好由著他去。
“怎麼還不開始。”江開掀開校服一角往主席臺眺望,“叫你社員搞快點。”
“要叫你自己叫。”沈錫舟冷笑,“我哪叫得動她。”
江開莫名躺槍:“什麼情況?”
在愈演愈烈的抱怨中,升旗儀式終於開始。
“尊敬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新的一週如期而至……”
隨著臺上出聲,沈錫舟忽然發現不對勁。
有人比他動作更快,先他一步扯下他的校服。
重見光明的第一眼,他看到臺上的主持人,李明哲。
而不是原定的莊殊絕。
第二眼。
茍主任虎視眈眈站在旁邊,眼睛瞪得像銅鈴:“馬上升旗了,你倆還躲這說什麼悄悄話?!”
兩個男生這點分寸還是有的,沒在國旗下造次,站直,目送鮮紅的旗幟隨著國歌的演奏,緩緩升至旗杆頂點。
升完國旗,李明哲彙報了上週各班各年級的三項紀律,通報各類公開批評和表揚。
江開喜提三項公開批評:晚自習翹課、一週內早上出寢遲到喜提“全勤”,私拉電線造成寢室樓電路短路。
江開越聽越不對勁,跟茍主任抗議:“憑什麼只說我一個?沈錫舟跟我一起的。你偏心!”
茍主任尷尬地瞪他:“管好你自己。”
茍主任也不是故意偏心,但如果先公開批評沈錫舟,一會又公開表揚人家拾金不昧、最後還讓人家國旗下演講,臺下又有得笑了。
不得已,只能讓江開一個人背黑鍋。
茍主任示意沈錫舟去候場,不忘叮囑:“好好說啊。”
好好說,好好說個鬼。
主席臺下,兩個男生並排而站。
沈錫舟:“怎麼是你。”
李明哲說:“莊殊絕叫我上。”
他是主持升旗儀式的常客了,流程駕輕就熟,換人犯不著上報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