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於知南是溫柔掛,訓人的角色一般由沈媽沈常沛擔當。
兩個男生個子高媽媽們一頭,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的不知悔改,沈常沛在二人面前來回踱了兩步,深知此時此刻,讓校領導們消氣是爭取從寬處理的最優解。
“大家都受得了,就你們受不了?這麼有能耐,明天食堂的飯你們去燒。”
到底不是自己的媽媽,江開沒敢頂嘴,沈錫舟就沒那麼客氣了,眼皮懶洋洋一耷:“那別人的媽媽不罵人,你怎麼要罵?再說我為什麼要去燒飯,你給我開工資嗎?”
沈常沛爛攤子處理過不少,像這樣當眾遭兒子下面子的次數寥寥無幾,她仰頭看著滿臉戾氣的兒子,眼裡湧起失望。
她不明白為什麼兒子看著她的眼裡也裝著失望。
夏金雨聽不下去,勸道:“沈錫舟,好好跟媽媽說話。”
沈錫舟喉結滾動,與母親對視良久,終究沒再說什麼,只是倔強地偏過頭去,留一個線條鋒利的側臉。
這天中午。
莊殊絕、陸千帆、譚宵恢複了久違的三人行。
但凡稍加留意,就會發現食堂做了不少改變。
所有視窗打飯的工作人員的著裝都規範了,帽子、口罩、手套,全副武裝,給肉也大方許多。
譚宵對著幾乎看不到番茄的番茄炒蛋感慨:“沈錫丹同學名垂千史。”
吃完飯,他們碰到江開,江開身邊沒有沈錫舟的影子,和別的朋友一起。
“阿丹呢?”譚宵問。
江開:“校長辦公室。”
譚宵詫異:“還在?”
“他火力太猛。”江開聳肩,“他媽鎮不住他,他爸都來了。”
陸千帆好奇:“他爸就鎮得住?”
“鎮得住個毛,火上澆油。”江開說,“只有他哥可以。”
陸千帆:“親哥?”
江開品出不對勁來了:“問這麼多,看上他了啊?”
“我靠。”陸千帆平白無故被他潑一盆髒水,還是當著男朋友的面,頓時急眼,“你思想齷齪!”
江開:“那你打聽什麼?”
陸千帆的話讓莊殊絕心裡一緊:“我替別人打聽,不行?”
江開:“哪個別人?”
陸千帆答不上來,更遭江開誹謗。
“好了好了,我信你。”譚宵捂住陸千帆的嘴巴輕拍著安撫兩下,笑看江開,“那你呢,誰鎮得住你?”
江開微挑挑眉,露齒一笑,氣焰囂張:“誰也不行。”
與江開分別後,陸千帆尤不解氣,挑撥譚宵和江開的友情:“他根本對你沒多大興趣,沈錫舟一不在,你看他找你嗎?”
譚宵認可:“我是和錫丹更好點。”
從一開始,便是沈錫舟積極推動這段友情,江開更多是奉陪。
最終,食堂事件中,沈錫舟的處理結果為記處分外加回家思過一週,江開記一次公開批評,並雙雙於下週升旗儀式後做公開檢討。
那一週時間,莊殊絕幾乎完全失去沈錫舟的訊息。
像所有學校裡他不相識的甲乙丙丁一般,不停從別人口中聽說他的名字,卻對他的真實近況一無所知。
以至於,那天她從書包裡偶然翻到那隻被她遺忘的紙飛機,想起當時自己恃寵而驕的行徑,有種無法形容的割裂感。
鬼使神差地開啟,才發現沈錫舟還給她的“主持稿”寫了回複——
莊殊絕捲毛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