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誰?還勞煩姜警官這樣舟車勞頓來問我的意見?”
“許曉遠。”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蔣新嘴角的笑容逐漸凝固了起來,變得極為僵硬。整張臉掛在他肥碩的脖頸之上,像極了一張哭臉面具。
“蔣主任?” 姜敏敏提醒道。
“哦哦,你們原來是想問那個人啊。”
“是的,我們正在調查的一樁案件與他有關,也得知你們以前都是生物資訊工程專業的同學,就想看一下您是否記得關於他的事情。”
“嗯,” 蔣新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怎麼聽說他已經死了很久了?”
“的確是這樣,在政府檔案裡,許曉遠在失蹤第六年的時候,被‘宣告死亡’。”
“那既然已經宣告死亡,為什麼現在還要再來調查他?” 蔣新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極力想去理解我們正在做的事情。
姜敏敏正襟危坐地說道,“因為我們發現他可能與一起連環殺人案産生了聯系,如果蔣主任你知道任何資訊,或者能回憶起任何事情,對我們的調查都會有極大的幫助。”
蔣新看著我們三人誠懇的眼神,舔了舔自己幹裂的下唇,不情願地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能說,不過那已經是我大學時候的事情了,現在想來記憶也多少有些模糊。”
“哪怕只是一點也好,也請你好好回憶一下。”
他吞了吞口水,知道自己不說出些什麼,大概是走不出這個辦公室了。於是,他走上前,把辦公室的門先關上,在我們面前坐下,猶豫地開了口,“你們既然已經查到了許曉遠,那肯定知道林笑吧。”
我們點點頭,林笑不就是擁有 eisr 血型,但目前已被列為失蹤人士的另一人。
“林笑是當時從物理系轉來我們系的系花,我們一直覺得,是許曉遠殺了她。” 蔣新面露悲傷之情,眼眶微紅,直到這一刻我才覺得這人不像我想象中那麼不堪入目。
“此話怎講。” 姜敏敏問。
“哎,說來話長了。還得從許曉遠這個人說起。你們知道不知道,他入學的時候只有 14 歲。”
什麼?14 歲?
“這個年齡沒到大學的入取年齡吧。” 我不禁插嘴道。
“可不是。” 蔣新道,“最開始的時候誰也沒看出來。許曉遠長得老成,與 18,19 的男孩子沒有什麼不同。我們只覺得他大概是從鄉下來的,性格內向,不愛與人說話。直到有一次,一名室友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證件,才得知他是謊報了年齡,參加了高考,還考得極好,陰差陽錯與我們同屆入學。”
“那這個事情被發現以後,校方沒有勒令他退學嗎?” 姜敏敏問。
“怎麼可能沒有,這種屬於欺騙行為啊!但是,當時我們生物系的莫迪教授與校方據理力爭,說許曉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學術天才,校方的人尋思半天,大概是覺得莫迪教授說得有理,就把整件事情壓了下來,對許曉遠重新發放了破格入取通知。他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家口中的‘ 神童 ’。”蔣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掩飾不住的酸味。
“然後呢?” 許久沒出聲的齊不悔開口道。
“然後...” 蔣新苦笑道,“然後慘劇估計就是那樣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