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附耳過來。”裴杼神秘極了。
齊鳴已經猜到可能不是什麼好法子,但是想讓張禮邴倒黴蛋的念頭佔據上風,齊鳴最終還是聽了。
只聽完之後,齊鳴直接吐了,他怎麼都想不到,裴杼說的竟然是這樣惡心人的法子!
為了說服齊鳴,裴杼嘴巴都快說幹了,好在到底沒有做無用功,齊鳴這家夥為了能給張禮邴一點顏色瞧,也是豁出去了。
另一邊,徐堯叟的人還真查出了點蛛絲馬跡,想要往深入查,卻又遇到了重重阻攔。但許多事情並不需要具體證據,只要知道張禮邴並非是表現出來的那般仁善就夠了。徐堯叟堅持頂住了丞相府的施壓,不久,他也終於看到裴杼貌似有了收手的跡象,不吵不鬧也不去招惹丞相府,可謂是皆大歡喜。
這種案子能拖得這麼久,全賴裴杼這群人能折騰。當初徐堯叟有多慶幸能把這棘手的事情甩出去,如今就有多後悔接了裴杼進大理寺。
讓這幾個小祖宗繼續留在大理寺總歸不是好事,徐堯叟又叫來裴杼,準備跟他商量商量。
再次見面,這對名義上的師兄弟還是不太適應。
裴杼覺得徐堯叟包庇罪犯,根本不配做華老爺子的徒弟。徐堯叟則多少有些嫉妒裴杼,嫉妒之餘還有那麼點心虛,畢竟分不清是非對錯的那個人貌似是他自己。但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張禮邴太能裝模作樣了。
良久,徐堯叟選擇先服軟,他是師兄,理應大度一些:“上次之事,是我不對。”
裴杼震驚了一會兒,餘光偷偷瞥向對方。
堂堂大理寺卿,還會道歉吶?
有了第一句,剩下的話就好開口多了,徐堯叟道:“我並不是善惡不分,只是沒想到張禮邴真的會做出那等事來,又有個丞相府給他撐腰,我擔心你會為他們所害,話才說重了幾分。但你我同門,我不論說什麼總歸不會害了你。不如這樣,你先收手,讓他們各自出去,日後想查什麼只管跟我說,能幫忙的,師兄必定幫。”
裴杼見這家夥突然之間就想通了,便猜到他肯定也是查到了什麼。裴杼抱著胳膊,一臉的傲嬌:“現在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吧?”
徐堯叟忍了。
他揚著笑臉:“你就說你應不應吧?”
“應啊,我也想趕緊了結此事,將他們放出去了事。”裴杼順從道,表情要多乖有多乖。
裴杼這賣相,怪是能唬人的。徐堯叟看他老老實實坐在下首,心也軟了,畢竟是小師弟,縱然嘴巴惡毒點、腦子蠢笨了點、被先生縱得無法無天了點,可是終究是同門。大師兄如今已經不在了,他這個二師兄得立起來,才能護得住底下這群小崽子。
裴杼忽然發現,徐堯叟身上彷彿有了慈祥的味道。他打了一個哆嗦,想著趕緊溜得好。
可還沒走出去呢,又被徐堯叟叫住了:“你能否幫我帶封信給先生?”
裴杼轉過身,撓了撓頭,實誠道:“不是我不想,可我總覺得,老爺子其實不大想知道外頭的事兒。”
徐堯叟聽著,心口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將這句話理解為先生已經不想知道他的任何事了。這是嫌棄他還在為皇帝效命?亦或是嫌棄他不為大師兄鳴冤?先生該不會徹底厭惡他了嗎?
徐堯叟鼻頭一酸,眼淚珠子又掉了下去。他早年失父,一直是把先生看成自己父親,如今師生情斷,怎不叫他崩潰?
裴杼頭都大了,才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哭了起來?這麼大的人了一直哭也真是太丟人,裴杼趕緊打了一下自己嘴:“我說錯了,老爺子其實心裡還惦記著你們。你趕緊給他寫封信吧,只要別提那些傷心事就成,先前說他沒提過你,也是騙你的。”
徐堯叟一愣:“他提過我?”
裴杼違心地點了點頭。
提了,提過還不行嗎?他真是怕了。
好說歹說,愣是將人給哄住了,裴杼也真服了徐堯叟。他萬萬沒想到,這位二師兄竟然是如此心思敏感之人,下回他再也不胡說八道了。
師兄弟重歸於好。
在徐堯叟的調停之下,張禮邴也答應和解,一開始他是想給齊鳴一點教訓,可沒想到後面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裴杼,張禮邴不確定他究竟猜到了多少,還真怕他不管不顧地將那些事情都捅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