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去,自然比留在大理寺強。只是裴杼這個人,他也算是記下了。
再次見到這人時,張禮邴眼中劃過一絲幽暗,本來還遺憾這人動不得,可如今看來,他沒了,倒是很合時宜。
張禮邴喜歡摧毀一切漂亮精緻的東西,不論是丫鬟、同窗,亦或恰好偶遇的路人。只要起了興致,張禮邴便不會鬆手。看著他們在自己手裡求饒痛哭、歇斯底裡,再一點點枯萎、凋零,張禮邴便覺得快慰。他享受著控制別人生命的快感,也只有那一刻,他才不用壓抑自己的天性,不用帶上那虛偽的人皮面具,彷彿真正地活在這世間。
裴杼也察覺到張禮邴的目光,迎上去時揚唇一笑,自信張揚。
很好,張禮邴臉上掛著戲謔的笑。
杜良川也發現張禮邴的心神似乎總在裴杼身上,便有些不滿,自己討好了這麼多天,憑什麼要輸給裴杼?他上前一步,隔絕了二人的視線,沖著張禮邴道:“那我先送張大人回府?”
張禮邴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這麼個醜東西,若不是礙於名聲跟禮數,他根本懶得搭理。
張禮邴抬腳就走,反觀齊鳴,那麼鬧騰的一個人今兒卻一反常態地安靜了起來。徐堯叟也曾懷疑過,可後來一想,對方興許只是被關出毛病來了,回家後養一養即可,不用太擔心。
但很快,徐堯叟就發現自己還是放心得太早了,以至於根本不懂人心之險惡。
二人剛出了大理寺,後腳就傳出風聲。說張丞相府的大公子有龍陽之好,苦戀燕王府的小公子多年,後因愛而不得漸漸心裡扭曲,時常做一些喪盡天良的舉動,惹得燕王府小公子更對他深惡痛絕。
這回也是因為張禮邴想要上下其手,齊鳴才忍無可忍揍了他一番。可恨那張禮邴是個不知羞的,為了能跟齊鳴多待些日子,竟然情願一直留在大理寺,幾次三番地騷擾人家。
事情傳得有鼻子有眼了,聽者無不傻眼。
這事兒無疑十分離譜,可往往就是最離譜的事情,才最有可能保真。畢竟,燕王府的小公子的確厭惡張公子啊,那位小公子模樣也的確不錯,且他也的確罵過張公子人面獸心雲雲……
再加上,張禮邴之前是有過一任夫人的,可那位夫人三年前病故之後,他身邊便再沒有新人了,潔身自好到連漂亮的通房侍妾都沒有,肯定有問題!
一切蛛絲馬跡,都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並且因為這事兒太過獵奇,瞬間席捲了整個京城圈。
等丞相府聽說之後前去制止,已經來不及了,流言哪裡是能控制得住的?
張丞相怒不可遏,認定此事必然是燕王府的人搗鬼!
而燕王卻被嚇得不輕,他趕緊將小兒子叫過來一問真假。
齊鳴扭扭捏捏地站在原地,實在羞於啟齒。
裴杼這都是什麼點子啊,真叫人難為情。
他這模樣,反而坐實了那些傳言,燕王痛心疾首:“你怎麼不早說!”
齊鳴眼睛一閉,絕望道:“早說你也不敢拿張禮邴怎麼樣啊,再說我都跟您說過多少遍了他欺負我,您不是也沒管?”
那怎麼能一樣?燕王氣得臉都紅了,若是知道張禮邴那廝這麼不做人,動不動跑來騷擾他小兒子,他絕對不會放過對方!
燕王都還沒有想好要如何對付張禮邴,結果丞相府那群不要臉的人,竟然直接在朝會上對他出手。
欺負他們皇室無人了是吧?
燕王迅速召集皇親國戚進行反擊,兩邊鬥得天昏地暗,攪得整個朝廷烏煙瘴氣。
徐堯叟圍觀了半日,回來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沒多久便捉到了裴杼:“是不是你搗的鬼?”
————————
裴杼:師兄你在說什麼●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