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一邊運氣,他還就不信了……
最後還是裴杼留下,安慰了一眾小孩不說,又叫人將他們都平安送回家了。
華觀複出師未捷,回來後直接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不多時丁鯉等人回來,聽聞老先生氣壞了,趕忙走到窗戶邊上給華觀複道歉,裡面也沒吱過一聲。丁鯉還有些擔心,怕這位在屋子裡出了什麼事,反複喚道:“華老先生?華老先生!”
“沒死!”裡面傳來簡短的一聲。
丁鯉無奈地看向縣令大人。
裴杼也知道今日這位老先生受委屈了,看得出人家是有大才的,只苦於沒有教材,場地又過於空曠,教學效果有限。且這群孩子們沒有讀過書,天資平平,怨不得老先生生氣。裴杼拿來一壺新酒,想要哄一鬨這老爺子,可愣是沒敲開華觀複的門。
裴杼為此飯都沒吃好。
王綽走了過來,便將裴杼拉到了一旁:“大人別太擔心了,叫他氣一氣興許是件好事。”
裴杼疑惑:“怎麼說?”
“這老家夥心氣兒高,平日裡什麼都不管,但是一旦較真起來卻頗有毅力,不怕他教不好學生。聽說他回來時,叫人送了厚厚一沓紙進去,如今又點著蠟燭,想必是在發憤圖強呢。”
王綽覺得華觀複是在憋什麼大招。這家夥雖然丟了官,但人生前幾十年順風順水,教過的學生也是青年才俊,從未吃過這麼大的虧。他今日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來日肯定是要重新撿起來的。
王師爺這話,裴杼依舊表示懷疑,為了永寧縣的育人大業發憤圖強他實在很難相信,但是徹夜點燈寫文章罵他,裴杼是信的。
唉……看來光這麼教是完成不了任務的,他得想個別的法子才行。
槐縣縣衙,從窯場工地上回來的文縣令也是一籌莫展。
他今日見到杜大人了,眾所周知,杜大人與劉太守形影不離,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杜大人的話便是劉太守的意思。往常若是要些不緊要的東西,文縣令給就給了,畢竟討好上峰本也不虧;可這會不同,杜大人竟然暗示他獻出一部分窯場的幹股。
這他如何能讓?
誰都知道,這窯場今後必定是個聚寶盆,真金白銀,誰捨得拱手讓人?
平日裡給點金銀寶貝打點一番也就算了,縱然沒有回報,可只要幽州那邊不針對他們,這錢就算花得值,但是幹股不同,涉及整個衙門的利益,他不能給。
文縣令打定主意裝傻,可是杜良川步步緊逼,叫文縣令實在難受,今日分別之前,杜大人還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同他說了一句:“那些身外之物,怎好跟前程相比?如今是我出面,事情尚有商量的餘地,若是那位過來,可就沒有這般好言語了。那位如今脾氣躁得很,連我也吃了幾回掛落。”
這話是真的,劉岱最近脾氣不知道有多大,連杜良川這樣的左膀右臂都被訓斥了好幾回,心中也窩了不少火。
幽州的胃口越來越大,叫文縣令異常惱怒。邊上還有個吳縣令,更有個比他們拿的都多的裴縣令,幽州只管找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就天生比別人好欺負?他們槐州再不濟,也是幾個縣中底氣最硬的,州衙憑什麼這麼欺負他們?
他偏不給!
有一個特立獨行的裴杼在前做例子,文縣令對著州衙也很難再畢恭畢敬了。
文縣令心火難消,夜裡點了一夜燭火給友人寫信怒斥不公。
無獨有偶,趙炳文房間的燭火其實也熄得晚,三日一封信,他可還記著呢。還有王綽這邊,也讓他反饋幽州的訊息,若是不給訊息,這兩邊肯定要折騰他,那就給唄。
給劉太守的信,趙炳文都寫好了,就說裴杼心懷不軌,正在謀求太守之位,嚇不死他!
給王綽的訊息麼……趙炳文靈機一動,亂想了一個,就說劉岱見他們太過能幹有為,正在打聽他們的來路,想要將他們挖去州衙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