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琅這一手,直接逼得蒲黨不得不將薛鷙從牢獄中放出來,這也算間接地推了豫王一把。
襄陽離東都太近了,即便他們眼下立時就乘著馬車逃往南邊,也無法逃出生天。別無他法,只有迎戰。
一切已是箭在弦上,豫王也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若殿下有意,楫舟願為薛鷙作保,他若三心二意,有不忠於殿下之念,殿下先殺了楫舟謝罪。”
戌時四刻。
安平侯蒲氏急急帶人沖進牢獄,做小伏低地將薛鷙恭恭敬敬地請了出來。
獄外,戰甲、兵器,全已備好。
“陛下太後早知將軍是受了冤枉的,只是陛下到底年幼,輕信了奸人讒言,還望薛將軍不計前嫌,”安平侯便走便道,“這是陛下賜的印綬,將軍也拿著。”
“兵呢?”薛鷙皺眉,“要我一個人去打麼?”
安平侯愣了愣,而後道:“府衙大堂那裡還在商議,我領將軍過去等候。”
大寧的兵力分散,眼下除去豫王手上的那一萬多人,有三成兵力被蘇黨握著,另七成則在蒲黨手裡。
薛鷙到時,那公堂上正吵得不可開交,兩黨只恨不得將自己手裡的兵都握住了不放,誰都不想多出一兵一卒。
最終還是上首的太後一拍桌案:“夠了!”
“一個個的,都慌什麼!”
堂上總算安靜了下來。
“依哀家看來,眼下只需撥出一萬五千的兵力,讓那個姓薛的領兵去迎敵,若能撐得住一月兩月的,能保聖駕無虞,也就夠了。”
安平侯聞言擠了上前,輕輕咳嗽一聲:“陛下、太後,薛將軍到了。”
不等太後開口,後首的薛鷙忽然輕笑一聲:“太後好籌劃,那麼我就活該帶著那一萬兵馬去送死麼?”
太後靜默了一瞬,隨後道:“你若能守住,等皇帝到了金陵,自然還有援軍。”
“你們這些權勢滔天的人物,到時候自然還有其他話可說,”薛鷙道,“我要三萬兵馬,最少。”
“放肆!”蒲太後喝道,“什麼時候由得到你做主了,你若不肯,就是階下囚,哀家現下就可以命人將你處決了。”
薛鷙頭一歪,用手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脖頸:“好啊,你叫他們來砍。”
他知道眼下這些人不敢對他動手,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拉了這些大人物們做墊背,他也不算很虧。
正當堂上僵持不下時,忽然有人想起了燕昭來:“豫王殿下哪裡去了?”
“洪將軍辭世,他手裡眼下也該還剩幾萬兵馬才是。何況照理……那些兵若是還留守在東都城內,東都城何至於一攻就破了?”
他這話一出,頓時又將矛頭轉移到了豫王身上。
太後面色微變,吩咐身側那太監:“快去宣豫王來。”
“回太後,方才一早就宣過了,殿下不知哪裡去了,並不在住所裡。”
太後睨了眼人群中的薛鷙,他們日後還要留兵守衛新都,他一張口就要三萬兵馬,她自然是不能同意的。
可眼下那韃虜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殺進來了,襄陽城岌岌可危,派兵前去迎敵才是當務之急。
她正是躊躇不定,忽地便聽見那些官吏之中有人慌亂地喊道:“外頭怎麼有兵?”
“哪來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