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是長久之地,最近那裡噪音也不小吧,對你……和孩子都不太好。”
刀哥難得地停頓了下,於影正坐下,聞言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
“如果有困難,我幫著給你留意一下。”
喻唸的手絞到一塊兒,“已經很麻煩您了……”
他還沒說完,面前推過來個信封,於影正看著他。
“是我之前租的房子,離這裡不遠,正在找下一任房客,你可以接著續租。東西我都搬幹淨了,租期還有一個多月,你想臨時住也可以。”
喻念想推卻,對方卻接著開口,“那裡離醫院也很近,以你的步程五分鐘的樣子。”
盧音他們很快將菜端了出來,喻唸的手藝精進了許多,加上有葉筱筱幫忙,幾道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喻念還是收下了信封,幾人都記下了那處地址,再三囑咐他一有不舒服就要馬上打電話。
喻念雖然不想麻煩,但還是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和用品過去。
那房子確實離醫院很近,雖然整體要比現在住的地方小上一圈,但明顯是個更安靜、治安也更好的地方。
於影說自己將家裡收拾幹淨了,裡面卻留著些電器和未拆封的食物、應急藥品、洗漱用品那些。
於是喻念帶上這段時間雖然添置了一些但還是隻夠填滿行李箱的行李,住進了新的房子。
他近來雙腿總是發脹、發緊,便不想整日悶在家中,有時也會在附近走一走。
之前工作的地方離這裡大概20分鐘的路程,喻念走時沒特意留意方向,等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已經臨近之前工作常經過的那個街口。
拐角處站了個穿著灰色大衣的人,喻念剛抬頭去看,那人便轉身只留下片衣角,連側臉也沒看清。
他站在原地,卻沒再邁開步子,如時鐘裡倒懸停止的分針。
腹部傳來陣陣抽搐般的陣痛,他幾乎是立即轉了身往醫院方向走。
這個點正是下午,路上沒什麼車,也見不到什麼人。
腹部沉沉墜著,他幾乎是了一口氣往前走著,將下唇咬緊了,嘴裡彌散的血腥味撐著這一路的意識。
汗水順著滑到眼睫處,酸澀脹痛的感覺幾乎令他睜不開眼。
“再堅持一下呀,寶寶……”
他恍惚看到了醫院建築頂端亮著燈的紅十字形狀,又覺得那好像是沙漠裡行走的人見到的湮滅最後一點希望的海市蜃樓。
腳下終是支撐不住地一軟,喻念以最後的力氣朝後支起手肘,想做出個緩沖的動作保護腹部,卻被人穩穩接住了。
他被抱進了一雙溫暖的臂彎,但大概是自己和對方之間隔了個圓滾滾的肚子,那人的動作剋制小心,大概是想不擠壓到他。
喻念意識模糊地將鼻尖貼向對方的外套,聞到的味道熟悉又陌生,已經陷入混沌的內心又沒法給他答案。
彷彿聽到什麼嘈雜的交談聲,那味道又驟然離開了。
他模模糊糊半睜開眼,嘴開合著發出微弱的聲音,手有些無力地抬起,對方便低下頭來聽他說話。
“不可以給我一點兒資訊素嗎?”
喻念說完這句話便軟軟躺下了。
腦海中像被敲下一記重錘,落地的餘音震開陣陣回響,有破碎的記憶隨著飛揚的塵土漸漸飄散而出。
梁懸想怔愣一瞬,鈍痛使他又一次伸手錘向自己的頭側。
“疼的時候就吃藥,吃一粒就不疼了。”
痛感似乎激發了腦子裡的某部分粘連的記憶,好像有個人這麼對自己說過。
梁懸想的手垂下了,從衣服內袋裡摸出個小小的分裝袋,從裡面倒出粒白色的藥片。
很痛。
他將手心裡的藥片送入口中,習以為常地仰頭吞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