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胡三因兩家關系自幼來往,既有婚約,男女大防便沒那麼嚴,從前她也曾付與真心,一時糊塗與對方交換了貼身玉佩。後來幾番變故,她早已看清胡三嘴臉,恩斷義絕,卻沒有機會拿回玉佩。
今日胡三託人帶話說起歸還玉佩一事,季姝蘭信以為真,便去赴約,未曾想到對方包藏禍心,與她拉拉扯扯。
季姝蘭邊後怕邊道:“他提及他有一友人……”
柳煙道:“若我沒猜錯,出現在那的柳懷冀本是要助他的,不消真做什麼,找個藉口引哪家夫人去竹林見到你和他,便解釋不清了。”
女子重名節,季姝蘭不嫁也得嫁。
柳煙看了眼雪盡:“只柳懷冀途中被雪盡攔了下來,爭取片刻時間,讓我尋著你。”
季姝蘭感激地看了眼雪盡,竟朝她屈膝,嚇得雪盡忙避開:
“季姑娘,奴婢當不起。”
季姝蘭仍堅持行完一禮,認真道:“你今日救了我,我記在心裡的。”
雪盡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姑娘的朋友果真是好的,是把奴婢當人看的。
柳煙沒有攔,旁觀完道:“你沒事就行,我們也該回去了。今天的事……”
“我會私下和爹孃說。”
有人來收拾首尾就行,柳煙不再插手旁人家事,與季姝蘭面色如常回到宴上,只是在進去時停了停腳,淡聲吩咐冬靈:
“你帶雪盡回車上。”
雪盡心中忐忑:“姑娘?”
柳煙睨向她藏在袖中的手腕:“車上有藥。”
冬靈這才明白過來,帶著雪盡去停車的院子裡找到自家馬車,為她上藥。
看著那圈紅腫起來的手腕,冬靈責備道:“你太能憋了,疼都不知道吭一聲,還好姑娘細心。”
雪盡道:“我不疼。”
從前被打被罰都是常事,眼下只是這樣,她自然忍得住。
雪盡語氣無謂,冬靈卻不信,抓著她老實上藥:“姑娘吩咐要好生處理,你別想著跑。”
“姑娘身邊不能離人……”
“那也得把姑娘吩咐的事做好了。”
雪盡無奈,只好又等了等。冬靈一放開她,她便往柳煙那趕去,冬靈都險些追不上她,在後頭嘀咕:
“還說姑娘不能離人,我看是你離不了姑娘罷!”
等雪盡兩人趕過去,席面已撤下了。
沒多久便各自告別,柳煙跟著老太太退出來,回到柳家馬車上。
上了馬車柳煙便開始閉目養神,從始至終幾乎沒和雪盡說過什麼話,雪盡便也漸漸收了聲。
她察覺姑娘此時情緒不佳,卻難以判斷是否和她有關。馬車搖搖晃晃,連帶著她也坐立不安起來,她偷偷覷著柳煙神色,只覺柳煙閉口不言的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等到了家要在影壁前各自散開時,柳煙淡聲道:
“祖母,孫女知道您最看重柳府顏面,得知有人在外做了丟人的事兒,孫女不敢相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