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暘做了個ok的手勢，“還要別的嗎？”
“就先看完這兩本吧。看完了我再找紀老師推薦。”
“還想再逛逛別的書區嗎？”
竺曉凡環視周圍一圈，搖搖頭，“暫時沒有想再逛的書去了。紀老師接下來什麼安排？”
“我？”紀暘聳聳肩，“繼續留在這裡看看學生論文吧。反正也沒有什麼別的安排。”
竺曉凡看了一眼手機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離晚飯時間還挺久的。我回家也沒什麼事，紀老師介意我和你一起呆在這裡嗎？紀老師看學生論文，我看書。”
紀暘愣了愣，然後答應了。
“那我去掃碼付個賬，紀老師一起去還是在這裡等我？”
“一起去吧。”
兩人一起去位於二層的櫃臺，掃碼付賬。等待的時候，竺曉凡站在紀暘身後悄悄猛吸了一下，覺得紀暘就是有一股隱約的香味。
他真的沒有用香水麼？竺曉凡疑惑。那這香香的味道從哪裡來的？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這樣很奇怪，就微微紅著臉後退了兩步。他希望紀暘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為。
付完款後，兩人去自習區找了張空桌，面對面而坐。
紀暘從揹包裡拿出電腦，重新開啟之前的文件，低聲囑咐竺曉凡，“如果我等會兒看論文的時候發出什麼奇怪的動靜，希望你不要介意。”
竺曉凡好奇，“會有什麼奇怪的動靜？”
紀暘撇撇嘴，“有些學生的論文會寫得比較……天馬行空，我看了會忍不住吐槽幾句，有時候還會抓耳撓腮，總之可能會比較吵。”
“是麼？”竺曉凡聽得來了興趣，“那我是不是該好好觀察一下呢？這也是可以融入到我配的廣播劇角色的一種特質。”
“還是別吧。”紀暘擺擺手。
如果真的被竺曉凡那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盯著，他怎麼可能還會吐槽和抓耳撓腮。他只會剋制住自己的一切不雅表現，當一個矜持的大學老師。
他指指竺曉凡剛買的書，“請您看書，請您學習，謝謝合作。”
竺曉凡聽完，用書蓋住臉憋笑，肩膀一顫一顫。
只是在隨後的論文批改中，紀暘並沒有發出一任何一句吐槽，也沒有抓耳撓腮，他的注意力大半放在批閱學生的論文，而剩下的一點點，則用來提醒自己，不要在公共場合，不要在竺曉凡面前失態。
而竺曉凡算不得是個坐得住的人，他逼迫自己看書，可插了翅膀的思想卻總是忍不住到處亂飛。
他一會兒在思考總結這一週的配音工作，一會兒在回想昨天的試音失敗和上課受挫，一會兒又在想下週的試音該怎麼表現才能從一眾配音演員中脫穎而出，拿到一個新的工作機會。
而還有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則落在對面的紀暘身上。
在竺曉凡眼裡，紀暘長得漂亮，對，不是帥氣，而是漂亮。氣質儒雅，談吐得體，而且很年輕，從他今天的打扮來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個大學副教授，竺曉凡大機率會認為他和自己是同齡人。
只是竺曉凡不明白為什麼，紀暘的眼神大部分時候看上去都很悲傷，哪怕是笑的時候，他也能察覺到紀暘極力掩藏在眼角的落寞。這讓竺曉凡每每看到，心裡總會揪地疼一下。
他為什麼會這樣？竺曉凡思考。紀老師已經是大學副教授了。跟我們相比，他已經是金字塔頂尖的人了。這樣的人，還會有什麼煩惱？
紀暘感覺有熱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他抬眼對上竺曉凡的視線，輕聲問，“你在看我嗎？”
竺曉凡愣愣，接著笑著搖頭，指指紀暘的電腦，示意他別管自己，繼續忙。
紀暘批改完學生論文時，已經是五點二十了。
“今晚還有安排嗎？”紀暘問著竺曉凡，合上了電腦。
竺曉凡看了兩個多小時的書，早已是頭腦昏昏，眼皮沉沉，被紀暘一問，立即就有了精神，“沒有沒有，紀老師有安排嗎？”
紀暘眨眨眼，“我在想，要不咱們一起吃個飯吧，就當是我對你上次在高鐵上照顧我，以及今天在這裡陪我的感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