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見狀,笑意不減,反而向前一步,“清遠這般小性子,倒是與從前一般無二。”
寧清遠往後退了一步,神色冷淡:“可還有事?若是無事,我便告辭了。”
“且慢,”宋陽開口,“自然有事。聖上已下旨,將餘黨斬首示眾,其中便有——你曾疼惜有加的白玉。清遠,你不去看看嗎?”
刑場設在城西的鬧市口,周圍早已圍滿了百姓,議論聲、嘆息聲交織在一起,顯得嘈雜而壓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宋陽與寧清遠並肩站在人群之外,遠遠望著刑臺,寧清遠的目光落在那個被綁在刑臺上的身影上。
白玉,從上一句精彩?
宋陽側目看向寧清遠,見他神色淡然,不由得有些驚訝。他記得從前,寧清遠對白玉極為護短,簡直像被魅惑了一般,處處護著他。而如今,面對白玉的死,寧清遠竟如此平靜,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清遠,”宋陽低聲開口,帶著幾分試探,“你……可還好?”
寧清遠轉過頭,淡淡看了宋陽一眼,“我為何不好?”
宋陽微微皺眉,“白玉曾是你最疼惜的人,如今他……你就沒有半點感觸?”
寧清遠不解:“宋陽,你覺得我該如何?為他哭一場,還是為他喊冤?”
話音剛落,便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寧寧。”
轉身一看,只見李赫正朝他們走來,寧清遠微微一愣,隨即拱手行禮:“太子殿下,你怎會來此?”
李赫走近,目光在寧清遠臉上停留片刻,語氣溫和:“在你府上不見人,我猜,你應該是來這兒了,便尋了過來。”
寧清遠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他看了看宋陽,又看了看李赫,帶著幾分疑惑:“為何你們一個兩個,都認為我該為白玉痛哭流涕?”
宋陽笑而不語,李赫開口:“寧寧這般重情義,自然擔心你心中難安。”
寧清遠搖頭輕笑:“太子莫不是在諷刺臣?”
李宣死了,他沒有太大的反應;現在白玉也要死了,他同樣沒有什麼感觸。
刑場上,日頭高懸,午時三刻,行刑時間到了。
官員高聲宣讀著白玉的罪狀:“逆黨白玉,助紂為虐,意圖謀反,罪不容誅!今奉聖上旨意,處以斬首之刑,以儆效尤!”
白玉被綁在刑臺上,面容憔悴,卻依舊挺直了脊背,聽著罪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遠處的寧清遠身上。
寧清遠站在人群之外,平靜地與白玉對視。
兩人遙遙相望。
白玉看著寧清遠,無聲地吐出兩個字:“世子。”
劊子手舉起了刀,寒光一閃,鮮血濺了一地。周圍的百姓發出一陣驚呼,隨後漸漸散去,這一幕不過是他們生活中的一段插曲。
寧清遠站在原地,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隨後轉身離開,沒有再看刑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