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遠笑了笑:“許公子年紀尚輕,日後多加管教,定能成大器。”
右相點點頭,神色稍緩:“世子如此體諒,老夫感激不盡。日後,老夫定當好好教導那逆子,絕不再讓他胡作非為。”
寧清遠端起茶杯:“右相大人,請。”說完,他將自己杯裡的奶茶飲盡。
右相心裡苦澀,只能硬著頭皮將那杯多加了兩勺鹽的奶茶嚥下喉嚨。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右相見寧清遠態度始終謙和有禮,心中大石終於落地,便起身告辭。
寧清遠親自將右相送到府門口,恭敬道:“右相大人慢走,日後若有閑暇,歡迎常來府上坐坐。”
右相笑著點頭:“世子客氣了,老夫改日再來叨擾。”
目送右相離開後,寧清遠臉上的笑意收不住,他回到茶室,又盛了一杯奶茶,輕輕抿了一口:“好喝。”
宋陽來世子府拜訪的時候告訴他,右相是真的氣惱了,下手沒收著力,許扶青傷勢很重,背上傷痕累累,連翻身都困難,沒有一兩個月怕是好不了的。
寧清遠神色平靜,“我倒是很好奇,二皇子知道這事會作何感想。”畢竟,二皇子當初,也是用白玉來羞辱他。
宋陽輕笑:“想知道?”
“想啊。”寧清遠歪了歪頭,“阿陽知道嗎?”
宋陽飲一口茶,慢悠悠地說:“二皇子知道後,先是冷笑,然後砸了一個花瓶,咒罵了許扶青幾句。”
“不對,”寧清遠看向他,笑道:“阿陽說少了,他罵許扶青,是氣他無用,最後定不忘罵上我幾句。”
宋陽愣了一下,“你倒是瞭解二皇子。”
是呀,現在看來,反倒是這個二皇子最好懂。他以為的純良少年,是裝出來的,小小年紀就養孌寵;他以為的好哥哥,也對他有著別樣的心思。
只有這個二皇子,一如始終地厭惡他、看不起他,心思寫在臉上,也只會做些小打小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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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世子府內一片靜謐。寧清遠坐在書案前,手中握著一卷書,睏意湧上來,他打了個哈欠。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踩斷了樹枝。寧清遠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戶。
月光下,一個身影正鬼鬼祟祟地穿過庭院,動作輕巧得像只貓。那人穿著一身深色衣衫,腳步輕盈,顯然對世子府的佈局瞭如指掌。
看清是誰後,寧清遠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那人影逐漸靠近書房。等到那人影走到廊下時,寧清遠才提著燈籠,緩步走了出去。
“吳澤,你這是第幾次翻牆了?”寧清遠的聲音冷冷響起,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那人影猛地一僵,緩緩轉過身來,正是吳澤。他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笑意,撓了撓頭:“清遠,你還沒睡啊?”
“怎麼,我睡著了好讓你夜闖世子府嗎?”手中的燈籠映照出寧清遠冷峻的面容:“吳澤,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能耐,可以隨意進出世子府?”
“清遠……”吳澤被他冷冽的語氣弄得有些心虛,連忙上前幾步,幹笑一聲,試圖緩和氣氛,“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一直不見我,我只好……”
“只好翻牆?”寧清遠打斷他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我該誇你一句真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