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遠站在原地,眼中帶著冷意。李瑾此舉不過是為了羞辱自己,卻連累無辜的下人受罰。無論這人潑沒潑中他,都會被打個半死。
而李瑾,分明才十二歲,心腸卻這般歹毒。
宋陽走過來問他怎麼了,寧清遠未語,宋陽聽到外邊的慘叫,又看到二皇子不屑地走開,已經把其中關系猜得七七八八,出聲安慰道:“沒關系,二皇子就是這樣容易暴躁的性子,我待會兒命人去給那個下人送點傷藥,打點一下。”
寧清遠臉色不佳:“嗯。”
日後,李瑾總會故意找些由頭責罰下人,還總是被寧清遠撞見,有時是因為茶水太燙,有時是因為地磚未擦幹淨,甚至有時只是因為下人低頭行禮做得不夠好。
一次,寧清遠和宋陽正從禦花園經過,遠遠便聽到李瑾的呵斥聲:“你這奴才,連盆花都端不穩,要你何用!”
兩個少年走近一看,只見一名宮女跪在地上,手中捧著一盆摔碎的花,瑟瑟發抖。李瑾站在她面前,手中握著一條細長的鞭子,目光冷厲。
寧清遠眉頭微皺,上前勸阻:“二皇子,這花盆沉重,她年紀尚小,一時失手也是情有可原,不如饒她一次?”
李瑾轉過頭,看向寧清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是我的奴才。”說著,又抽了一鞭子。
手中的鞭子猛地揮下,重重地抽在宮女的背上。宮女不敢躲閃,只能咬著牙承受。
李瑾似乎發現了樂趣,變本加厲地湊到寧清遠面前,在他眼下責打下人,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寧清遠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李瑾見寧清遠沉默,心中愈發得意。他停下手中的鞭子,故作天真地問道:“寧世子,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覺得我罰得不對?”
寧清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淡淡說道:“二皇子如何管教下人,是您的自由。只是,他們還年幼,望您手下留情。”
李瑾聞言,輕笑一聲:“寧世子果然心善,難怪連這些奴才都敢偷懶。不過,我景陽宮的規矩,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他說完,手中的鞭子再次揮下。
李瑾的目光卻死死盯著寧清遠,彷彿那個被鞭打的人不是跪在地上的奴才,而是寧清遠本人。
就在李瑾再次舉起鞭子時,一道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二弟,住手。”
李瑾一愣,回頭看去,只見太子李赫正緩步走來,神色冷峻。李瑾雖心中不悅,卻不敢在太子面前放肆,只得收起鞭子,擠出一絲笑容:“大哥,你怎麼來了?”
李赫走到李瑾面前,目光掃過那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二弟,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瑾故作輕松地笑道:“這奴才辦事不力,我不過是教訓一下,免得她日後再犯。”
李赫微微皺眉,語氣中多了一絲責備:“教訓下人可以,但也要適可而止。”
李瑾被李赫的話噎住,不敢反駁,只能低聲應道:“大哥教訓的是,我記住了。”
李赫又吩咐道:“去找個太醫來給她看看。”
“是。”
李赫目光轉向寧清遠,語氣緩和了些:“清遠,你也在?”
寧清遠向李赫行了一禮,恭敬道:“見過太子殿下。”
李赫微微頷首,目光在寧清遠臉上停留片刻,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最終只是淡淡道:“二弟年紀小,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清遠多包涵。”
寧清遠神色平靜,答道:“太子殿下言重了,二皇子年少氣盛,我自當理解。”
李赫轉身對李瑾說道:“二弟,隨孤來,孤有話與你說。”
李瑾不敢違抗,只得跟在李赫身後,臨走前還不忘冷冷地瞥了寧清遠一眼。
李赫帶著李瑾來到一處亭子,屏退左右後,沉聲說道:“二弟,你近日的所作所為,實在有些過分了。”
李瑾不服氣地反駁:“不過是教訓幾個奴才,有何過分之處?”
李赫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你當真以為孤看不出你的心思?你處處針對寧清遠,還肆意鞭打下人,如此行事,只會讓人看輕了你。”
李瑾委屈地撇撇嘴:“我只是看不慣他那副故作清高的模樣!”
李赫嘆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二弟,你年紀尚小,但也要明白,寧清遠是北疆世子,身份特殊。你如此針對他,不僅會讓父皇不滿,也會讓朝中大臣對你心生非議。”
李瑾低下頭,沉默不語,但眼中仍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