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洪水,細菌感染。”
當時夏空時還沒被收養,和一堆流離失所的人住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庇護所裡面,派來的醫護人員無法照顧到每一位受害者,夏空時又內向,整日縮在角落裡連著好幾天高燒不退也沒人發現,他很多天沒進食到後來實在撐不住暈了過去,那時候還以為自己是睡著的,再醒來就躺在醫院裡,被告知剛動了闌尾炎手術。
沈風回的吻變得溫柔起來,他的十指擠進夏空時的指縫裡,那些蜂蜜般流動的蠟油和夏空時交代的那些,誰也分不清誰的都擠進了兩人十指交扣的指縫與掌心裡。
掌心的溫度太高了,剛有些凝固的蠟油又化成了滑膩的奶油質地,各種各樣的液體弄得到處都是,一塌糊塗。
夏空時身上錯綜複雜的酒紅色條紋讓他看起來像極了被紅絲帶打包起的禮物。
“哥,上次那兩盒東西,我順手放在了你洗手臺上面的櫃子上,沒丟。”
“嗯。”
“今天是你生日,我們……”
“不行。”
沈風回明明上一秒還是一副失控的要把他剝食的狀態,現在卻拒絕得斬釘截鐵。
“為什麼?”
“那幾個不行。”
“沒過期……”夏空時自己也說得沒底氣了,他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拿來的了。
“戴不進去。”沈風回用手指一點點颳著夏空時手腕內側的蠟油,也不像是要將它們剝掉,更像是個下意識勾人的小動作,“別的我沒買。”
夏空時被低溫蠟燭的味道浸透了,洗了澡躺在床上身上都是蠟燭裡精油的味道。主臥睡不了了,洗完澡之後兩人回的夏空時睡的次臥。
夏空時先過去的,沈風回過了很久才過來,夏空時困得不行,總覺得過去要兩個小時的樣子,他感受著身邊人的動作,閉著眼睛半夢半醒地說:“我以後都不敢用跟這個一樣味道的香水了。”
沈風回抱著他,一下一下摸著他的後背,輕笑著說:“嗯,醃入味了。”
快四點了才睡下,夏空時七點半又醒了,萬惡的生物鐘。
今天週一,要上早八。
夏空時翻了個身睜開眼,看到沈風回躺在自己身邊,正抬著右手撥弄著那串黑碧璽手串,手串上有兩個銀色的裝飾,一個是純銀的錦鯉,和珠子們串在一起,還有一個竹節的圓環,交疊著的兩條珠串穿行其間。
沈風回把竹節的圓環捏在拇指與食指間端詳,夏空時看著他把玩,問:“喜歡嗎?”
“喜歡。”沈風回放下手,又問,“醒那麼早,是不是沒睡夠?”
夏空時脖子縮排溫暖的被窩裡,說:“很困,但是睡不著。”
“受生物鐘影響?”沈風回問,“早上是不是有課?”
“有。”夏空時一想到週一滿課就崩潰,“一天的課。”
沈風回轉身側臥,被子裡都是熱氣,他這一動把被窩裡捂了一晚上的梅子酒味道都飄了出來。
沈風回抱著他拍了拍後背,說:“辛苦了。”
夏空時眨了眨眼睛,說:“還沒上課就跟我說辛苦了,等上完一天的課我會覺得我很命苦。”
沈風回其實挺愛聽夏空時不時蹦出來幾句俏皮話的,他被逗笑了,問:“那怎麼辦?”
夏空時又往被子裡縮了縮,就露出了一雙眼睛,漂亮的眼睛在拉著厚重簾子的昏沉臥室裡也顯得亮晶晶的。
“我想曠課。”
“嗯?”沈風回挑了挑眉。
夏空時沒什麼底氣,被被子遮擋的聲音悶悶的:“我能不能曠課?”
沈風回不置可否,只是問:“你問我?”